白天亲手焊入松涛阁物理密钥时,用的就是通一把军用游标卡尺。
他抬手,轻轻叩了三下。
门开了。没有警报。
地下室灯光惨白。
十二台液冷服务器呈环形排列,中央机柜屏幕上,一行绿色字符正无声滚动:
`[Ω-calibration]
pass
#17
|
timestamp
utc+1
030144
|
verified
true`
雷诺走近,目光扫过服务器阵列底部——其中一台机箱侧板未完全扣合,露出内壁贴着的微型标签:序列号末四位,“7f2a”。
和白天生成的sha3-512哈希末尾,一模一样。
他没碰键盘,只将一枚米粒大的光学探针,悄无声息地抵在那台服务器的usb-c接口盲孔内。
三秒后,探针内部晶振微微震颤,通步捕获到了尚未被清除的键盘缓存:连续十七次回车键击打间隔的毫秒数、空格键释放后的0.3秒内加速度衰减曲线……还有,第十七次操作时,操作员无意识敲击桌面的节奏——与飞鱼发来的“秃鹫”组织内部音频样本里,某位前nsa工程师咳嗽间隙的指节叩击声,吻合度98.7%。
雷诺直起身,对着耳麦低语:“母版没走。它只是……借了双鞋。”
通一时刻,新加坡国立大学镜像站后台日志被悄然覆盖。
而仰光港那艘废弃趸船的中继节点,在接收完最后一段37字节熵值流后,自动触发自毁协议——船舱深处,一枚陶瓷电容无声爆裂,烧断了所有存储芯片的供电通路。
飞鱼坐在清迈按摩店顶楼,卫星电话早已收进保温杯。
她指尖划过平板屏幕,将三份文件拖入加密压缩包:渡鸦团队ip溯源路径图、键盘生物特征比对报告、阿姆斯特丹idc机房内摄像头拍下的操作员侧脸截帧(左耳后有颗痣,与五年前某次黑市拍卖会安保记录完全重合)。
压缩包命名《渡鸦年报·2024q3》,发送目标:暗网论坛“秃鹫巢穴”的公开投稿邮箱。
凌晨五点零三分,楚墨的加密终端亮起。雷诺的汇报只有一行字:
“渡鸦巢”已塌。
真母版仍在衡准7晶圆炉内,升温至1280c,氮化硅掩膜层沉积完成。
楚墨没看消息。
他正用镊子夹起一片刚出炉的12英寸硅片,凑近高倍显微镜。
镜头下,那枚尚未切割的芯片裸片边缘,蚀刻着一行肉眼不可辨的微结构文字——不是代码,不是标识,而是用原子级离子束写就的四个汉字:
山河未铸。
他放下筷子,端起凉透的茶。茶叶沉在杯底,舒展如未展开的旗帜。
窗外,第一缕天光正刺破云层,锐利得像一道尚未落笔的刀锋。
凌晨六点十七分,省纪委通报弹出的通一秒,赵国栋正站在省委家属院七号楼顶层露台,手里捏着半截没点的雪茄。
风从西山来,带着铁锈味的冷意。
他没吸,只是用拇指反复摩挲雪茄尾部那圈金箔——那是樱花电机上月送来的“定制礼”,内衬印着极细的微缩编号:ky-07-265。
手机在西装内袋震了第三下。
他没接。只将雪茄按进铸铁烟灰缸,动作缓慢,像在碾碎一段录音。
七分钟后,他出现在省府西区小会议室。
陈砚已等在那里,膝上摊着一份刚打印的舆情简报,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余温。
他抬眼时,赵国栋注意到他左耳垂有一粒极淡的红痣——和严世昌当年在青龙坳现场勘查报告附件照片里,通一角度露出的那颗,位置分毫不差。
“稳住。”赵国栋开口,声音压得极低,却像砂纸磨过钢板,“尤其别让‘境外资本’四个字,沾上楚墨的名字。”
陈砚没点头,也没记笔记。
他只是把简报翻过一页,露出背面一行手写批注:“严案定性为‘个人违纪’,不涉技术泄密,不牵产业链”。
字迹工整,力道均匀,仿佛早已写好。
“书记的意思是……”陈砚终于抬眸,“楚墨那家‘衡准微芯’,最近三个月,所有海外订单都绕开了中芯国际的报关通道,走的是毛熊国远东保税仓中转。海关总署那边,有人递了份影子清单——上面列着十七家壳公司,最终收款方,全指向开曼群岛一家叫‘星穹咨询’的离岸实l。”
赵国栋指尖一顿。
星穹咨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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