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小时零四分后,暗网论坛“灰穹”的“芯片坟场”分区,一条竞价帖悄然沉底又浮起:标题被编辑过三次,最终定格为《衡准7真母版·带物理水印·非仿真》。
成交价:287万美金,付款方式为门罗币链上直付,收款地址经五层混币器跳转,终点落在鹿特丹一家注册于库拉索的信托公司名下。
飞鱼的消息几乎通步抵达:“已落袋。沙箱部署完成。ip溯源锁定荷兰乌得勒支,idc代号‘渡鸦巢’。”
白天没回。
他闭眼,靠在椅背上,听着自已颈动脉搏动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,与窗外远处高架桥上夜班货车驶过的节奏隐隐重合。
雷诺的监控简报在凌晨四点整弹窗浮现:流量峰值确认。
目标沙箱内,校验进程启动17次。
第17次运行耗时2.3秒,较前16次平均值延长0.8秒——存在人工干预痕迹。
白天睁开眼,瞳孔收缩如针尖。
就是现在。
他左手按住键盘左下角一个隐蔽触点——那是白天亲手焊入的物理密钥开关,与松涛阁地下三层备用电源的晶振频率锁频。
右手食指悬停,缓慢下压。
enter。
远程激活指令无声发出。
不是炸毁,不是擦除。是唤醒。
协议底层那个被掩埋的“时间戳锚点”,开始以纳秒级精度,通步记录对方服务器的本地系统时间、ntp校准偏移、以及——最关键的——操作员每一次键盘敲击的间隔、力度衰减曲线、甚至拇指离开空格键后0.3秒内的微震残留。
数据不回传。
它被加密为一段仅37字节的熵值流,嵌入下一次校验失败时自动生成的错误日志尾部,伪装成编译器随机填充的padding字段。
白天盯着屏幕右下角那个刚刚重新亮起的绿色小圆点,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雾气在冷屏上凝成一小片白痕,又迅速消散。
就在此刻,他右耳骨传导耳机里,传来一声极轻的电流杂音。
不是雷诺,不是飞鱼。
是松涛阁西侧围墙外,梧桐根系深处——一只被提前埋设的微型振动传感器,刚刚捕捉到三十米外柏油路下,一根废弃通信管道内,某种低频谐振正在持续增强。
频率:2.418ghz。
带宽:±12mhz。
调制方式:非标准调频,载波偏移呈斐波那契序列。
白天手指一顿。
这频段……不属于任何民用设备。也不在工信部公开许可清单里。
他缓缓摘下耳机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虎口那道旧疤——三年前衡准7初代流片失败那天,他就是在通一间无尘室里,听见通风系统突然发出过一模一样的、细微却顽固的嗡鸣。
那时没人当回事。
因为所有人都以为,那只是设备老化。
白天低头,看向桌面一角。
那里静静躺着一块从青龙坳废墟带回的碎砖,断面粗糙,釉色斑驳。
而在砖缝最深处,一点微不可察的银灰色反光,在屏幕幽光下,一闪,又灭。
像一只刚刚眨过的眼睛。凌晨四点十七分,省城西郊的雾还没散尽。
吴建国蹲在废弃化肥厂后墙根下,军用频谱分析仪的液晶屏泛着幽绿微光。
他左手拇指按着旋钮缓缓右旋,指腹能清晰感受到金属阻尼的咬合感——这台从老连队仓库“顺”出来的yj-9b,服役年限比他退伍证上的日期还早三年。
屏幕波形陡然跳变:2.418ghz主峰稳如磐石,两侧谐波却呈斐波那契式裂变,像一串被刻意编排过的密码。
他眯起眼,调出历史频谱叠加图——青龙坳废墟采样时的异常嗡鸣、松涛阁梧桐根系传感器捕捉到的振动残留……三组数据,在毫秒级时间轴上,严丝合缝地咬住了通一个相位偏移角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他低声说,声音被湿冷的雾吞掉一半。
他没打电话。
只把坐标、频谱截图和一段17秒的原始iq数据流,用预设密钥加密后,发往一个仅存于离线种子库中的tor隐藏服务地址——那是楚墨亲自划给他的“静默信道”,连雷诺的监控日志里都查不到路由跳转。
七十三分钟后,雷诺站在“丰禾农业科技孵化器”写字楼b座负二层通风井口。
他摘下绝缘手套,指尖沾着灰白腻子粉——那是他们刚用高压喷枪“检修”外墙防水层时蹭上的。
身后六名队员已卸下工具包,露出战术背心下紧贴肋骨的消音手枪与电磁脉冲干扰器。
空气里飘着新刷乳胶漆的甜腥味,可
beneath
it,是服务器散热风扇持续低鸣的金属喘息,以及……一丝极淡的臭氧焦糊气——只有记载运行的ka波段-->>卫星上行链路,才会在未完全屏蔽的机柜缝隙里漏出这种味道。
雷诺没下令破门。
他盯着门禁面板旁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划痕——三道平行细线,间距0.8毫米,角度17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