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在日复一日的梅花针练习中,潜移默化积累下来的一丝本源之气,平日里最多能让她精神更集中些,从未用于实战救治。
她睁开眼,眸中一片沉静,如同风暴中心。
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,并指如剑,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渡鸦,稳住船!给我三十秒,绝对不能有任何干扰!”
阮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渡鸦从后视镜里看到阮糖的动作,虽然不明所以,但出于对首领绝对的信任,他狠狠点头,几乎将整个身体压在方向盘上,对抗着风浪,力求将小艇的颠簸降到最低。
阮糖的指尖悬在夜枭胸口膻中穴上方一寸之处。
她能感觉到那丝微弱的气流在指尖盘旋,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。
成败在此一举!
她屏住呼吸,指尖猛地落下!
不是刺入,而是以一种极高频率的微颤,将那股微弱的气敲入穴位。
没有实体针,但她指尖所及之处,夜枭的皮肤微微下陷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按压。
一针落下,阮糖的脸色瞬间白了一分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她不敢停歇,手指飞速移动,沿着任脉一路向下。
中脘、气海、关元……每一次落指,都精准地敲在要害穴位上,将那一丝救命的气渡入,强行激发他身体残存的生机。
短短十几秒,阮糖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全身被汗水浸透,嘴唇失去了血色,眼前阵阵发黑。
过度消耗本源之气带来的虚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但她成功了!
当最后一指落在夜枭足底的涌泉穴时,他原本几乎停止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,虽然微弱,却有了自主呼吸的迹象!
伤口处的血流,虽然没有完全止住,但速度明显减缓了。
阮糖脱力地向后靠去,大口喘息着,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。
她看着夜枭虽然依旧昏迷,但脸上那层死灰色淡去了些许,心中紧绷的弦稍稍一松。
“老大,你没事吧?”渡鸦担忧地问。
“没事……”
阮糖的声音沙哑,“加快速度,他暂时死不了,但必须尽快手术取出子弹。”
“明白!”
渡鸦看着阮糖苍白的脸,心中震撼无以复加。
他刚才虽然没完全看懂,但也知道首领用了某种非凡的手段。
这就是tx的创始人真正的实力吗?
就在这时,渡鸦面前的雷达屏幕上,突然出现了两个快速接近的光点!
“不好!”
渡鸦脸色一变,“是暗河的追击艇!他们追上来了!”
阮糖猛地抬头,透过舷窗向后望去。海平面上,两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破浪而来,艇首劈开的白色浪花在晨曦中格外刺眼。
凯撒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。
刚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,阮糖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夜枭,又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,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锐利。
她扶着舱壁,艰难地站起身,走到渡鸦身边,看向雷达屏幕。
“距离安全屋还有多远?”
“至少四十分钟!以他们的速度,最多十五分钟就能追上我们!”
渡鸦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,这小艇是为了隐蔽和速度设计的,火力几乎为零。
阮糖沉默了几秒,大脑飞速运转。
她的目光落在海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上,那是一片标注着暗礁区的海域,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只有不到五分钟航程。
那里航道复杂,暗礁林立,大型船只根本不敢进入,即便是小艇,也需要极其高超的驾驶技术和对水文的熟悉。
“改变航向,”
阮糖指着那片暗礁区,声音冷静得可怕,“我们去这里。”
渡鸦瞳孔一缩:“老大,那里是死亡海域!我们的船进去也凶多吉少!”
“正因为危险,才是生机。”
阮糖看向他,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决断,
“听我指挥,我能带你进去,也能带你出来。
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。”
渡鸦看着阮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海流的眼睛,一咬牙:
“老大我听你的!”
小艇猛地偏转方向,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,朝着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暗礁区疾驰而去。
身后,冥渊的追击艇也立刻调整方向,紧追不舍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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