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昭从坤宁宫出来,回了陈国公府。
她婆母身边的樊妈妈,在秾华院内闲坐。
瞧见她回来了,樊妈妈笑道:“少夫人,您回来就好,宫里可是有什么事?二夫人担心了一整日。”
程昭:“无事,不过是去看望皇后娘娘,送个平安符。妈妈您先回去,叫母亲安心。我更衣就来。”
樊妈妈再三看她脸色。
确定她无碍,这才回去复命。
程昭主动递拜帖,想要求见皇后娘娘的事,只有她与心腹知道,不好传得人尽皆知。
“……少夫人,您去见皇后娘娘做什么?”李妈妈问。
知道程昭请旨进宫,却并不知道她的目的。
晨晖院内爆发的矛盾,程昭连自已的心腹都没说;至于她想要和离,她也没透口风。
还没影儿的事,搅合得众人陪着她添堵,实在不划算。
“我是皇后娘娘赐婚给陈国公的。偶尔去她跟前走动。我若过得好,她自然会觉得欣慰了,反而会赏我。”程昭道。
又道,“多个依傍不是坏事。我能得到诰命,皇后娘娘是出力了的。”
“那您过得不好,也可以去告状?”素月笑问。
程昭:“不行。万一皇后娘娘真愧疚,我就麻烦了。她愧疚,不过是帮我一次。时间久了,她就宁可没有我这个人。”
想要得到长久、良好的关系,“愧疚”是不能存在的,它会是一根刺。所以程昭没去诉苦。
她祖父跟她分析了和离的重重困难。
若无法把这件事和皇后最忌惮的事挂钩,皇后是绝不会自打脸,同意程昭和离的。
程昭得慢慢寻找机会。
丫鬟们服侍她更衣,换了件家常藕荷色绣缠枝纹的上襦,素白裙子,简单替她绾了个低髻,程昭去绛云院见婆母。
“……桃花宴的时候,孙家少爷落水,祖母心里恐怕不高兴。我往皇后跟前走动,寻个依仗。”程昭对二夫人说。
二夫人则道:“皇后母子地位一般,是郭太师权倾朝野。对上太夫人,皇后未必有胜算。”
“我也不是要跟太夫人作对。”程昭笑道,“人情往来,平平浇浇水、除除草,总不能急需用人情的时候,巴巴求到她跟前。”
二夫人放了心。
她喟叹:“我最怕人情应酬,你却游刃有余。”
“人各有长处与短处。”程昭笑道。
她们婆媳俩说着话,外头门房上说,舅老爷来了。
二夫人说:“是你小舅舅。上次我派人传信给他,叫他替我打听点事,他估计来回话。”
又道,“快请进来。”
很快,樊逍进来了。
彼此见礼后,二夫人吩咐丫鬟上茶,就急忙问:“快跟我说说,元谨到底怎么了。”
樊逍笑了笑:“恭喜大姐,元谨没有成俘虏。”
二夫人大大松了口气。
她同程昭说,“前些日子,我得到信,说元谨去巡夜的时候走丢了,寻不到人影,可能被北狄人掳去了。”
程昭:“幸好不是。”
樊逍说:“不仅不是,他带着的十二人遇到了一支偷袭的队伍,以少胜多,又被对方的上百人围困住。
为了脱险,他与他们硬扛了八日,将对方打退。二哥请功,朝廷封了元谨为校尉。”
二夫人似难以置信,惊喜交加:“当真?”
“元慎打听到的消息。二哥请功、元慎在朝廷出力,才替元谨谋到了这个封赏。”樊逍说。
二夫人喜得眼中见泪:“元慎没跟我说。”
“前几天就得到了消息,他可能这几日忙。”樊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