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陡然紧绷。

在场人皆屏住呼吸，一时安静得针落可闻。

郑天宇茫然地张嘴：“是……”

“是谁？”老爷子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，那分明酝酿着暴风雨发作的前奏，“你不会告诉我不知道吧？”

郑天宇双目发直，越过老爷子的肩膀，他能看到后方的周逸凡。

周逸凡脸色苍白，眼里透出警告，但那警告来得毫无威慑力，像扔给溺水之人的一根绳子，细软无力。

内心挣扎之际，周煜璟不咸不淡的嗓音在背后响起。

“事到如今，你还在犹豫什么。”

对啊。

他压根别无选择。

所有的东西包括性命都握在周煜璟手上，要是他不听话，不仅会害了自己，甚至会连累家人。

而周逸凡……

郑天宇再次看向那张因恐惧到极致而微微扭曲的脸。

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。

郑天宇勾唇，双眼空洞：“回周爷爷，是……周逸凡。”

“胡扯！”

相比于当事人，最先严词反驳的反而是苏瑶。

她身体剧烈颤抖，怒不可遏地瞪着郑天宇，眼眶因过于愤怒而泛红：“郑天宇！你凭什么扯上逸凡？我刚才还想帮你说话，结果你竟然反咬一口！”

“就因为你跟逸凡不合？郑天宇，你心眼只有肚脐眼那么小？”

“苏阿姨，就是因为我们太合了才会联手。”郑天宇平静地打断。

“什么？”苏瑶失魂地跌坐回去，在程雪的搀扶下才堪堪稳住身子。

“我跟周逸凡表面的不合都是为太合做掩护。”郑天宇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稳，在发泄无果后内心只剩下大片的荒芜，“我们虽为世家子弟，但都心知肚明如果走正道永没有出头之日。”

“我们的能力太平庸，撑不起家族的事业，但我们却有着与能力不相匹配的巨大野心，所以我们就想，想用一种轻松的方法获得利益和钱财。”他顿了顿，扬起一个诡谲的笑，“走私是不错的方式。”

“只要给秦老板关于周家的情报，他们就能先一步跟内地的官员搭上关系，有了这层关系，我们想要输送的违禁品就有了相应的渠道，这里头的利害关系，想必不用我细说在座的也知道。”

“对了。”郑天宇说到这，干脆破罐子破摔，“周煜璟已经收集到了证据，可以证明我说的一切。”

随即，又再次看向不远处脸色惨白已近死人的周逸凡。

“周逸凡，没想到吧，我们做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。”郑天宇笑嘻嘻道，“听说今天还是你新婚的日子，这礼物……还真是令人难忘啊。”

“郑天宇！”周逸凡忍无可忍，冲上前，一脚踩到他脸上，又狠狠冲他下腹部连踹几脚，“不要脸的杂种！我待你不错吧？什么时候都想着跟你分一杯羹！你不仅不懂感恩还出卖我！狗都知道感恩主人，你呢！你这连狗都不如的杂种！”

“行了，周逸凡。”周煜璟冰冷的声音响起，“他是没办法帮你隐瞒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周逸凡已然接近疯癫的状态，恐惧与愤怒交织在一起，像巨大的火球侵蚀他的所有，“周煜璟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你作为大哥，现在是在看我这个弟弟的笑话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