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寒烟心尖一颤,眼眶里泛起泪花。
周煜璟连忙用手去擦拭:“怎么这么爱哭?”
害怕时哭,委屈时哭,生气时哭,只要情绪一上头就哭。
这么会哭,难不成身体真是水做的?
“不知道。”阮寒烟吸了吸鼻子,睫毛尖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,“可能我是泪失禁体质吧。”
周煜璟哪能禁得住她这般梨花带雨,抬手就去擦拭眼泪:“以后别轻易相信一个人。”
阮寒烟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,泪眼婆娑对上他深沉的目光。
不知他联想到了什么,说的话变得沉重起来。
“这个世界很荒谬,权力和财力被捧上了天,真心却成为捅死自己的最后一把利刃。”
阮寒烟闻,凄凉地勾唇:“你是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吗?”
周煜璟没作声,而是一遍又一遍轻柔为她擦拭。
他鲜少温柔至此,至少在阮寒烟的印象中,周煜璟更多时候只是在不顾她意愿强迫她、诱哄她乖乖听话。
阮寒烟吸了吸鼻子,嗓音微哑:“你也不能相信吗?”
停留在颊边的指尖一顿。
男人眸色如低垂的夜幕,混沌沉郁。
“如果我说可以信我……你愿意相信吗?”
阮寒烟抿唇。
“周煜璟。”她挣开他的怀抱,直呼大名,“你很狡猾。”
明明是她在问,他却巧妙将问题踢了回来。
“我累了。”阮寒烟说,“我想睡觉。”
“嗯。”周煜璟应道,“睡吧,我在这陪你。”
阮寒烟身形一顿:“你不是还要去参加贵宾的招待会吗?”
周煜璟:“不去。”
勾唇浅笑:“你比较重要。”
阮寒烟轻哼一声,径直爬上床。
只会说漂亮话的骗子。
指不定待她醒来,人早就不见了踪影。
大抵神经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,这会一放松下来,头刚沾上枕头,困意便排山倒海地袭来。
破天荒的,这一觉阮寒烟睡得很沉,并未多梦和惊醒。
醒来时,神清气爽。
她揉了揉眼睛,正想看看时间,目光突然触及到沙发上的男人。
周煜璟胳膊撑住扶手,指节靠着太阳穴,身子略微倾斜,呼吸平稳绵长。
他没走?
阮寒烟有些意外,睁圆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,在确定没什么动静后,才蹑手蹑脚地下床。
光脚走到他身前。
男人双腿微敞着,她光着的脚丫恰好停在皮鞋中间,嫩白与深黑,碰撞出强烈的色差。
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见周煜璟的睡颜。
他们做了好几次,但每次都以她的疲倦收场,因此她从未见过周煜璟完全放松的状态。
没想到平日叱咤风云的男人睡觉竟然这么安静。
阮寒烟眨巴着眼睛,心里起了点儿逗弄的心思。
她小心翼翼向前靠,抬手凑近周煜璟的鼻尖。
在即将触碰到时,那双凛冽深邃的眼眸倏然睁开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