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完,又觉颈项一凉,少微痒得一缩脖子,将人推开:“我都这样安慰你了,你怎么还哭。”
方才少微刚安慰罢眼泪掉个不停的小鱼,此叔侄二人今日实在让她忙得不可开交。
眼见她耐心有告罄之势,刘岐露出笑脸,解释保证:“不是新哭的,是方才没哭完的,再不会有多余的了。”
他笑的粲然,露出雪白的牙,微红的眼睛弯弯闪闪,只差举起双手促狭保证。
又殷勤回应着问:“对了,方才要让我看什么?”
“叔父,是这个!”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小鱼忙接话:“新发的桃树芽!”
三人蹲身围着看那嫩芽,小鱼满怀期待地问:“少主,接下来都是暖天了吧?这嫩芽能活下来吧?”
“当然。”
少微答罢,望着那嫩芽,耳边却不由回响小鱼的话。
都是暖天了吧,能活下来吧。
少微盼着日子赶快过去,好早日度过前世那不祥死期。
出城接姬缙和山骨返回的途中,远远经过那片山林时,少微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出门避劫、远离那不祥源头的念头,然而好胜心让她下一刻即将这念头否定,做缩头乌龟如何能行,逆反之下,简直想抱一张席子过去,就在那邪恶山林里坐下躺下,与那死期正面一较高下。
然七日后,刚出二月初十,少微却有了一个不得不出门避劫的正大理由。
此事仿佛在进一步告诉少微,一切人和事早已彻底改变,前尘早已吹作飞灰,不必再盯着那早已不再作数的前尘死期不放。
三日前,皇帝召姜负入宫相谈,天子讨得了一张药方,做下了一个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