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杀亲子!!”梁王猛然将声音提高至最大,脖颈青筋绷现,挺直了上半身。
除了暗卫再无其他人的空荡殿内霎时一静。
“陛下有什么资格待我痛心疾首?”梁王:“起先我再苦再悔,一年又一年地暗自煎熬,却从未想过记恨兄长,我原想着哪日熬不下去,一死了之便罢!”
“可偏偏我听到长安传来陛下杀子的消息……你杀了思变,杀了凌家姐弟!”
更加巨大的失望从梁王眼底涌出,那几乎是生理性的、近乎呕吐般倾倒而出的失望,他目睹了一个面目全非的皇兄,就如同第一次杀敌后见到血淋淋的残肢一般惊悚到作呕。
若他是其他人便也罢了,可他给皇兄的实在太多了,比命都要重——而让他情愿付出的是那个值得他敬重的皇兄,如若不然,纯粹的悔意势必要变作不甘与悔恨。
他舍弃一切,拼命救下的,究竟是怎样一个东西?
多年的煎熬痛苦顿时有了正当的出口……他有恨,他有悔,他不甘,他不服。
“是皇兄先变了,是皇兄背叛昔日承诺情谊在先,我只是要为我昔日给出的东西讨一个公道!”
梁王满面不齿:“你做出德不配位之事,自然也不配再得到我刘符的效忠敬重!”
皇帝不可遏止地瞪大眼睛,久久未能眨动,此刻随着颤颤眨眼,终于能够开口说话:“胡乱语……是他们背叛朕在先,此事却反倒成了你背叛朕的借口……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