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发抖间,上方少女寒声逼问:“为何不笑了?我予你这样的欺凌折辱,还不够好笑吗?”
冯序只是发抖,眼前被迸溅的鲜血糊住,只想逃离这凶兽锋利的爪牙。
见他不敢语,少微起身,松手将他如破布般丢弃,大步走向阿母,不管任何目光议论,只拿保证的语气说:“阿母,他再不敢胡说了!”
说话间,少微眼底几分紧张。
冯珠眼睛一颤,落下一滴清泪。
晴娘自小便如一只幼虎,为了她,敢和任何人撕咬。那双手不大,却如真正的虎掌,攥满了锐利的不服不忿,总要将一切都连血带肉地替她讨回。
如今幼虎渐大,愈发凛然坚定,今后有这样乖巧的一只猛虎镇守,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她梦中肆虐?
惊惧已被这两记虎拳打散,来不及壮大便被扼杀,冯珠倏忽得到安宁,此刻心海中仅剩下昔日母女相依为命的场景,紧绷的一口气散开,人便倒在了仆妇怀中。
少微不明具体,顿时止步,紧张感蔓延,只疑心自己的出现配合冯序该死的鬼话,已再次勾起阿母心魔,祭坛上的肯定只是情急之下的保护,而无法成为一种常态,正如在天狼山上那样。
一时不敢再上前,少微忐忑站立,让面孔显得足够平静,人站得直直的,双手在身侧垂得也直直的。
“好孩子,本想着将家中事处理完毕,再接你回来。”鲁侯严肃的面孔此刻尽是慈爱:“既已回来了,我这便让人替你收拾院子,或者你想和你阿母同住?”
这孩子两拳好比打在他心间,实在叫他越看越喜爱。
申屠夫人也笑着伸出手:“晴娘,来大母这儿。”
少微却后退一步,道:“我还有很要紧的事要做,改日再来!”
说着,又退一步:“我先告辞。”
她转身而去,将佩归还留下。刘承看了一眼四下众人,也随之道:“鲁侯,夫人,孤先护送太祝回去。”
鲁侯先是点头,后又欲将孙女喊住,申屠夫人低声阻止他:“不必太着急,这孩子有些局促不安……祭坛上虽说相认,却未及说过什么话,这母女俩总要敞开谈一场才能解开心结。”
冯序被拖走,冯珠也在鲁侯夫妻的陪同下被仆妇扶了下去,冯宜喃喃道:“方才那就是姑母在外所生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