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羡第一次被母亲这样严厉对待,一时呆住,冯宜也被震住,虽仍哭着,话语不觉收敛许多:“不知走了什么霉运,竟闹出这样的大事……”
是啊,怎就突然走了这样的霉运?
乔夫人下意识顺着这话想着,无着落的视线前望间,见到京兆尹的官吏正将冯序押出。
这瞬间,她脑中轰然一响:不是什么霉运,同运气无关……
是那该死的冯序!
乔夫人将仇人认清,无限怨恨有了方向,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,伸手抓烂冯序的头脸,指甲都挠得断折,口中骂道:“放着好好日子不要……你这心贪肺烂的东西!欺天诳地的豺狼!怨鬼托生的魔怪!自己死还不够,另要将我们累连!”
她骂声不止,唾沫喷溅,仆妇好不容易才将人拉开。
一脸狼狈的冯序看向儿女与妾室,他们无不是在看着自己,次子恼恨不己,两个女儿既惧又恨,双胞幼子看他如看怪物。
最得他心的长子冯安,一字一顿道:“无耻之尤,我只当从未有过你这样的父亲。”
冯序嘴唇微抖,如坠无边空洞深渊。
他生下这许多孩子,开枝散叶,是想将这座侯府抓得更牢固,是想借此加深自己的痕迹,更是享受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、被围绕讨好,得到作为一个权力分配者应有的敬重与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