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洲。”纪采买说道,看着面前温明棠凝重的脸色,他想了想,又道,“好似当时还有人道你爹还挺喜欢这学生的,似乎还有过什么事来着。”
说到这里,他摇了摇头,扶额道:“具体的情形我也记不清了,虽那些时日长安城里倒处都在说你爹的事,可我一个采买便是记得,有时候都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了。”
旁观看热闹的人未必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,多数人看完热闹便散了,该作甚作甚去了。
于一个整日负责公厨采买的人而,弄清楚每日要采买多少食材才是他每日该做的事,自不会去追问,也不会去刻意记下。
温明棠朝纪采买道了声谢,道:“纪采买能记得这些已是不少了,那荀洲……”提到“荀洲”二字时,温明棠顿了顿,道,“我爹的学生我有大半都是不知晓的,当年他出事后,因怕被牵连,多数学生都同他断了联系。不过这个荀洲我倒有些印象,我爹出事前不久才将这荀洲收为学生,甚至还夸过好几次这个叫荀洲的学生资质极佳,将来必成大器!”
温玄策学生无数,能叫他这般特意夸赞的,还当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,这个荀洲当然不错。若不然,也不会在温玄策出事之后,还能转投王和门下了。
“以我爹同王和的过节,同我爹相关的人,王和必然不喜,能叫他破例收为弟子的,必是大才!”温明棠说道。
至于这个大才之所以能叫她记住,是那段时日温玄策说过让这个叫“荀洲”的学生的姐夫带着他阿姐外放离开长安,也好远离那些好色之徒云云的。
这话原主虽听不太明白,却也因此对“荀洲”这个名字留下了印象。再加上前些时日林斐提过的裕王同温玄策生过节的由头……她大抵知晓这个“荀洲”的姐姐是哪个了:多半就是那位险些被裕王抢夺的温玄策门生之妻了。
“他虽到处树敌,却是实打实的护了荀洲的阿姐,不曾亏欠过荀洲。”温明棠说到这里,神情平静的嗦了一口米线,说道,“道理在我,我不惧。”
既如此,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,纪采买点了点头,继续同温明棠商议起了食材事宜。
……
日子一晃,很快便到了虞祭酒宴客的那一日,天刚蒙蒙亮,温明棠便赶到了骊山,开始备宴了。
今日大多数菜肴、饮子都是虞祭酒亲自“尝过”的,只添了几个新的菜式,为顺应文人雅致的喜好,于今儿的主食米饭之上,温明棠也没有如以往那般用大锅煮起来,而是挑好了竹子,准备专程做一份竹筒饭以迎合文人喜竹的喜好。
这厢温明棠正在山间忙碌,山下,早早出城接人的虞祭酒也接到了第一波已赶到长安的故友。
“肃清兄!”
“世南兄!”
“荆楚兄!”
……
多年好友重逢,自是喜不自胜。官道旁的驿站边停靠着数辆马车,自马车上下来的人正热切寒暄着。
“当年一别,十年未见!世南兄风采依旧啊!”
“哪里哪里,哪比得上荆楚兄之诗才?前些时日那场论辩我也听闻了,听闻荆楚兄独占鳌头啊!”
眼见这群文人雅士当街侃侃而谈,经过的行人纷纷往这里看来:这些人谈话的内容叫人有些听不懂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