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到萧策时,他同样取出自己的学员腰牌。
“萧公子请进。”
萧策感受着守卫眼中敬畏的目光,心中了然。
神武学院作为天朝武道圣地,其弟子无论走到何处都备受尊崇。
此行目的很明确——面圣,为冠军侯求一道赦免圣旨。
但他身份卑微,若无援引,连皇宫门槛都摸不到。
好在镇北侯替他搬来了顾剑棠。
顾剑棠,神武学院长老,持特许令牌,可自由出入宫禁,面见天子无需通传。
这便是萧策的底气。
二人顺利入城。
只一眼,萧策便被眼前的景象摄住了心神。
他忍不住低叹:“当真天子脚下,遍地朱门……”
“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。”顾剑棠冷冷道,“天都城内,非王侯贵胄即富甲巨商,修行者更是多如过江之鲫。但你给我记好了——”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刀:
“此地绝非生事之所。若惹了不该惹的人,谁也救不了你。”
萧策心头一凛。
这话分明是提醒——天都城内,连他顾剑棠也有忌惮之人。
不过萧策本就无心惹事,更不会平白给对方添麻烦。
入夜暑气未消,南北气候温差太大,萧策只能卸下贴身甲衣,一路随行。
街道两旁高楼灯火如昼,不知行了多久,前方终于现出一道巍峨高墙。
西华门,乃是武官进出的专属宫门。
二人行至门前,守门禁卫齐刷刷上前,横刀拦路。
为首的头领高声喝道:“皇宫重地,闲杂人等不得靠近!”
顾剑棠眉头微蹙,亮出腰间令牌。
那头领瞥见“神武”二字,当即抱拳:“见过学院前辈。不知深夜入宫,有何要事?”
“面圣。”顾剑棠冷声二字。
头领闻,自然不敢阻拦,神武长老皆有特权,持腰牌便可自由出入皇宫。
顾剑棠收起腰牌,神色如常地踏入宫门。
就在萧策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,那头领瞳孔骤缩,心中暗惊,一眼认出萧策:“冠军侯的义子?”
萧策乃是冠军侯义子,之前更是在金銮殿上,一脚踢死兵部侍郎,认识萧策自然不算稀奇。
待二人身影没入宫门深处,他立刻召来一名心腹,压低声音道:
“速去后宫禀报皇后——冠军侯义子萧策,深夜入宫!”
士兵领命,转身从小门疾驰而去。
延春宫,皇后寝殿。
烛光通明,凤袍加身的皇后端坐凤椅之上,手中攥着一封来自蛮北的密报。
砰!
密报被她狠狠砸在案上,四周宫女霎时跪倒一片,俯首贴地,瑟瑟发抖。
“蛮武圣院当真是一群废物!”
她凤目含煞,寒声道:“蛮武圣院派出三人,竟未能杀死一个萧策?”
天朝大军取胜,蛮国俯首投降,她毫不在意。
胜败兴衰,与她何干?
她只要那个孽种——死!
凤目犹自含煞,一名鹤发童颜的宦官已仓皇奔入延春宫。
“娘娘!出大事了!”他扑通跪地,声音尖利发颤,“西华门急报——冠军侯义子萧策夜闯宫禁,正欲面圣!”
皇后霍然起身,案上杯盏被震得叮当作响:“倒是消息灵通。三日后问斩,他竟提前来了。”
她眸光如刀,杀意翻涌,“传本宫懿旨,即刻锁拿,打入天牢!”
“娘娘息怒!”老宦官叩头如捣蒜,“萧策此行……是顾剑棠长老亲自领进来的!”
“神武学院长老?”皇后瞳孔骤缩,脸色阴沉得似要滴出水来。
半晌,殿内死寂如坟。
“东明,你跟了本宫二十多年,本宫险些忘了——你也是个修行者。”
她缓缓坐回凤椅,指尖轻叩扶手,一声一声,慢而沉,如丧钟倒数。
“本宫记得,当年就是顾剑棠废了你的命根子,如今仇人就在眼前。
正好,你可以了却这桩心事,而那萧策……必须得死!”
东明眸光一寒,掌心骤然腾起猩红灵光,映得那张沟壑纵横的脸阴森如鬼。
他深深叩首,嗓音沙哑得像磨刀:
“老奴明白。他们既然来了,便不必走了。”
话音未落,人已化作一缕幽影,消散在夜色深处。
皇后斜倚凤椅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东明是她最利的刀,一身凝丹境之上的修为,杀一个神武长老,加一个黄口小儿,绰绰有余。
……
通往皇宫两墙夹道的青石板路上,顾剑棠骤然止步,眉峰如刃,几乎割破夜色。
萧策心头一沉——杀气!
凛冽如实质,穿透层层宫墙,直刺而来。
这里是皇城禁地,谁敢如此放肆?
念头刚起,阴风乍起,卷得落叶纷飞。
前方空无一人处,竟凭空凝出一道身影——此人身穿黑衣,头戴面纱,发如白雪挡住前方道路。
与此同时,左右巷口窜出十余名黑衣刀客,刀光森寒,将二人团团围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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