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时三刻,军营外……属下亲眼见唐校尉与蛮卒密语。”
萧策一字一句,把草间所闻、所见、所惧,全数倒出,连狼瞳夜视的细节也未隐瞒。
帐内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。
周雄听完,既未拍案,也未唤人,只抬手摩挲着榻边一柄未出鞘的横刀,指腹沿刃口来回三趟,才慢声道:
“唐邯跟我六年,斩敌首二百六十一次,左肋还留着替我挡的箭疤。”
他抬眼,眸色古怪,似笑非笑:“而你,萧策,入伍不到两天,虽然射杀敌军主帅有功,但——
凭你一句‘亲眼所见’,就要我信你?”
萧策脊背生寒,却将额头重重叩于手背:“属下无凭无据,唯有一颗人头作保。将军若疑,可先斩我,再验唐邯;
若信,则给我时间,明日粮队途经鹰愁涧,属下定将蛮卒敌军首将人头奉上!”
灯焰“啪”地一声,像判官落笔。
周雄凝视他良久,想萧策之上两次战场表现,不可能平白无故冤枉左军校尉唐郸。
随之忽地轻笑:“人头先寄在你脖子上。明日日落之前,若鹰愁涧没有蛮子出现——”
他屈指一弹,横刀出鞘寸许,寒光映得萧策瞳孔骤缩:“你就自己把人头送回来。”
萧策重重叩首:“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!”
“这不是儿戏。”周雄的声音冷得像淬火的刀,“若你所有虚,诬告上校,是死罪;若粮草真被劫了,你知情不报,延误军机,也是死罪。”
他俯身,目光锁住萧策:“你只有一条路!把粮草和敌军首将头颅,一起带回来。”
“事成,飞虎军左校尉的印绶,就是你的。”
萧策只觉喉咙发干。
他听明白了,周雄不是在赏他,是在逼他拿命下注。
“末将明白,”他缓缓直起身,一字一顿,“不成功,便成仁。”
周雄不再多,解下腰间虎符抛过去。
铜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落在萧策掌心,沉甸甸的。
“凭此符,可调千人。”周雄坐回榻上,掩不住倦色,“幽州城不能空,我只能给你这么多,本将军命你连夜前往鹰愁涧!”
萧策心头一沉。
一千人,这点人虽然不多,但应该足够了。
他攥紧铜符,抱拳退出营帐,连夜挑选精兵千人,明日午时之前务必赶到七十里外鹰愁涧!
……
次日正午,距幽州城七十里,有一处天险名唤鹰愁涧。
此处地势奇绝,仅有一条栈道直通幽州,乃是粮草转运的咽喉要道。
两侧峭壁如削,直插云霄,猿猴难度,飞鸟难越,无可遁形之处。
只见,一支不过五百人的运粮队,押着数十辆粮车,正缓缓驶入这死亡之谷。
领头的押运官是个青年将领,一身银甲映日生辉,手中长枪寒光凛冽,策马走在最前。
行至涧心,忽听身后传来惊天巨响——山崩石落,烟尘蔽日,退路已被堵死!
“敌袭!列阵!”银甲将领眸光一凛,厉声喝令。
话音未落,只见两侧山巅站起无数弓手,弯弓如满月,箭矢似飞蝗!
前方峡谷中,更是涌出千余黑衣蒙面人,手持弯刀,如黑潮般席卷而来。
而此时萧策,刚好来到山顶,看到一群黑衣人拉弓搭箭,正要出手!
“还好来得及时!”萧策脸色一沉,直接拔出腰间佩刀,抬手示意身后众人悄悄上前。
而此时,峡谷下面运粮兵卒面色如土,阵型大乱。
敌众我寡,这仗如何打得?
那银甲青年却面色如霜,策马横枪,声若洪钟:“何方鼠辈,敢劫官粮?速速让开,否则休怪我枪下无情!”
一人一骑,横枪立于千军之前。
虽身处绝境,却自有一股气冲霄汉的锐气!
“狂妄!”
黑衣首领冷笑出声,眼中尽是不屑:“区区几百残兵,也敢口出狂?”
话音未落,他手腕一翻,示意山顶弓箭手放箭!
“啊……!”
可随后,只听山顶哀嚎四起,一具具黑衣尸体从山顶掉落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押运粮草的士兵乱了阵脚,纷纷抬头望向山顶。
“什么?有埋伏?”黑衣首领神色大变,看到埋伏山顶自己人被杀,让他顿时火冒三丈。
“拿命来!”
银甲青年,看山顶杀死黑衣人为首萧策众人,确定是自己人后,他高兴的笑了。
可对面黑衣首领却恼羞成怒,趁机身形鬼魅般一闪,弯刀离手,旋如满月,直奔银甲青年砍来!
“小心!”山顶上萧策看到,急忙大声提醒银甲青年。
银甲青年反应过来,迅速挥枪挡住致命一刀,可黑衣首领直接凌空一脚!
“砰——!”
银甲青年倒飞而出,重重砸在地上,尘土激扬。
他口中鲜血狂喷,银枪脱手,已然重伤。
黑衣首领实力极强,出手狠辣果断,刀法更是娴熟。
只见如影随形,刀光一闪,盯住银甲青年直劈而下!
银甲青年万念俱灰,犹如待宰的羔羊。
然而,就在这时——山顶之上,萧策迅速开弓搭箭,以惊人之速度射出!
“咻!”
一道尖啸破空而至!
箭矢险险擦过周泰耳畔,劲风割断几缕发丝,精准无误地钉入黑衣首领眉心!
“噗!”
血花绽开,黑衣首领身形陡然僵住,双目圆瞪,直挺挺向后倒去。
叮!恭喜宿主拾取一品四级怨念!进阶武者六品……意外获得神秘礼包!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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