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落入一片花瓣,鼎内的绿光都骤然炽盛一分。
使者匍匐在冰冷的石阶下,大气都不敢喘。
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,砸在石面上,他声音发颤,惶恐道:
“丹师那若水灵田的陈玄铭,太太不知死活了!那山贼王天罡前脚刚收下您的玄天丹,表示愿效犬马之劳,结果后脚就被他拿着崇山金令找上门去,生生杀死!”
“哪怕奴才告诉他那是你要的人,他也不愿意放过王天罡。”
“整个黑风寨,更是转眼就被那陈玄铭占领,挂上了他陈家的旗!”
“咔嚓。”
一声轻微的脆响。
裴丹师手中那株鬼面花瓣,被他生生捻断。
黑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淌。
这一刻,裴丹师虽然没有回头,
但整个丹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,连地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。
裴丹师沉默着,药液不断在炉鼎内沸腾,
许久,他这才沉沉地问道:
“你确定是崇山金令?”
使者头埋得更低,几乎要磕到地上:“千真万确!上面的纹路,和盟主衣服上的金色貔貅一模一样!属下属下绝不敢看错!”
“呵…”裴丹师冷冷一笑,将那碾碎的毒草随手扔开,拍了拍手,“他倒是有备而来,既都是我崇山盟人,持最高金令,身份确实有点特殊。”
“你应付不了,也是正常”
他慢条斯理地又拈起一株新的毒草,在指尖慢慢转动。
使者闻,心道这关终于过了。
接着猛地抬头,脸上换上深深的不甘:“丹师!那王天罡难道就白死了?这口气,我们难道就要这咽下去么!”
“一条狗罢了。”裴丹师打断他,语气平淡,“死了,再找一条便是,值得你大惊小怪?”
使者小心道:“丹师,小人受点委屈自然没什么。但属下怕此事若传扬出去,会让人质疑您的威望啊!”
裴丹师搅动药液的手微微一顿:
“些许无用的威望而已,如今崇山老人刚给他金令,本座对他动手,恐怕会引起那位的问责。”
“难道就任由他嚣张?等他坐稳黑风寨,成了气候?”使者更加不解。
“我也未曾说过要放过他。”裴丹师不屑道,他的眼睛在使者的脸上扫过。。
“等风头过去,等崇山老人忘了这号人物,或者,对他不再那么上心。”
“那时,自然就是他的死期。”
使者被那目光看得浑身一颤,还想再问该如何等待,又该如何动手。
却见裴丹师宽大的袖袍无声滑落,露出他枯瘦的手腕。
他指尖夹着两枚非金非木的令牌,通体漆黑,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。
令牌正面,雕刻着两张狰狞的鬼脸,栩栩如生,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“黑风双煞”的索命符!
裴丹师指尖轻轻一弹。
“咻——啪!”
两枚黑玉令精准地落在使者颤抖的双手中。
“去,联系黑风双煞。”
裴丹师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,他重新转向药鼎,专注地搅动起来。
“告诉他们,不必急,慢慢玩,一年后,我要那陈玄铭在绝望中,一点点失去所有。”
话音落下,裴丹师的背影在烛光下,拉得悠长而扭曲,
那影子投在墙壁上,使者不由低头害怕的吞咽了一道口水:“是,属下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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