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嘲讽中,
“哼,你这废物,不待在屋里勤加修炼,竟然还敢来这碍眼!”
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,打破了这虚伪的平静。
远处
继父带来改姓的姐姐,三灵根天才陈金环,这位和陈家毫无血缘关系的陈家嫡女,在一众旁系子弟簇拥下走来
她下巴微抬,用眼角余光扫过陈玄铭:“瞧瞧你这身寒酸气,修为没半点长进,倒是把废物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。”
“父亲大人仁慈,还许你留在家族,你该感恩戴德才是。”
“莫非还以为是当初那个被人包庇,凭白浪费那么多资源的废物少爷?”
“如果你觉着是,那就是了。”
“我觉着是,瞧瞧这个可怜的蠢货!”
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,陈玄铭却低下头,毫不在意,如今翻身在即,这些人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获得了天大机缘。
只要他想,他未来甚至可以将练气巅峰的丹药当饭吃,这可是连坊市各家少主都做不到的。
与这等蠢货争执,毫无意义,而且他也未必能争得过。
因此,
他仍然未曾反驳,只是再深深看了陈金环一眼,在对方鄙夷的眼神中转身离开。
独自穿过熟悉却陌生的走廊,陈玄铭来到家族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,也就是他那是陈灵素的炼丹房。
这里弥漫着浓郁而复杂的药草气味,
只是灵气都要比他那破柴房所在的外围浓郁数倍。
陈玄铭抬头,
远处,正是一身黑袍坐在窗前,眉眼如霜,神情淡漠,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冰冷母亲——
陈灵素。
陈灵素面上看不出喜怒,
按照这位筑基真人的神识,早在陈玄铭到达这处小院时,她就应该早已发现。
便宜亲爹刚死的时候,陈玄铭哪怕想要躲开那些下人,也是根本不可能见到她。
如今,
虽然见到了,
但,陈玄铭察觉到,
她的脸上除了那如同万载寒冰一样的寒冷外,还有一抹深藏着的对他的厌恶。
为什么?
陈玄铭不解,
但这些年过去,他已经习惯了,
对他来说,陈灵素就好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样。
厌恶就厌恶吧,反正也已经没了关系。
陈灵素很无情,对她来说,也许陈玄铭更像是路边无关紧要的蝼蚁。
哪怕厌恶,对方也只是把他当做一只讨厌的蝼蚁罢了。
也许陈家的许多人还认为他们这位家主是一位温柔重感情的女家主,但作为她儿子的陈玄铭知道——
这些都是陈灵素表现出来的假象。
这个女人满脑子只有那难以寻得的长生,
就连她与两任丈夫也并非是众人想象的那般亲近,只是她另有他用的工具人。
陈玄铭进来,“母亲,你找我,莫非是你终于知道了我的难处?”
陈灵素眉头一皱,语气冰冷,听不出喜怒:“你知道,我一向不喜欢你,又怎会找你过来,想必又是下人自作主张,你也必费什么没用功夫。”
陈玄铭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接,不过这也无所谓。
管她找没找,反正他是来找陈灵素爆金币的,至于受什么冷脸,可以说他是完全不在意。
本来方才,他就做好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打算,
当即恭敬拱手,低声道:“玉淑前些日子刚刚分娩,生了个男孩,四灵根。”
“我知道母亲对玄铭向来不喜,但恳请你看在灵根子的份上,给予些许灵石,让我为玉淑买些益气散,好熬过这个冬天,过些日子我就会搬离坊市,去若水灵田。”
“此后,必然不敢再劳烦母亲。”
陈灵素打量着他,没有回答,没有拒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