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河里海听令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率你本部两千人马,隐于梅花坞乱石林中。待石金伦引敌至,即刻出兵接战,同样只许败,不许胜!稍作接触,便向西溃退,将敌军继续引往三台子西!你可能做到?”
“遵太师令!河里海明白!”声若洪钟,领命下台。
“石破壁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三台子西那片枯死的胡杨林,便是你的战场。率两千人给本太师藏好了!待河里海将敌人引来,依样画葫芦,再败一阵!要败得狼狈,败得逼真!将这支骄狂之敌,彻底引入我预设的死亡口袋!”
“是!太师放心!末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!”石破壁狞笑一下,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,领命转身。
三位将领领命而去,台下顿时蹄声如雷,烟尘滚动,一支支伏兵依序开拔。
石卉和也先见迟迟未点到自己,脸上不禁露出焦灼与不甘之色。也先性子更急,忍不住上前半步,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:“太师!我等……”
巩喜碧抬手,沉稳地止住他的话,微微一笑,成竹在胸:“莫急。你二人乃我军中利刃,是用于斩将夺旗、一锤定音的关键!杀鸡焉用牛刀?暂且在我中军观战,养精蓄锐。待到总攻之时,自有你们斩将夺旗、扬名立万,为石将军报仇雪恨的机会!”
正说着,一骑探马如飞而至,骑士滚鞍下马,单膝跪地,气喘吁吁却语速极快:“报——!太师,东胡、乌桓、扶余三国联军六万,已过黑水河,距骷髅城不足五十里,今晚子时前必到!”
巩喜碧眼中精光一闪,大喜:“来得正好!传令下去,各部按计行事,让这些远道而来的‘客人’,好好尝尝我羯族大地的‘热情’!”
与此同时,北唐十万大军正浩荡行进在羯族国无垠的荒漠与草原之上。队伍蜿蜒如钢铁长龙,旌旗遮天蔽日,刀枪剑戟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,气势恢宏,似乎要踏平眼前的一切。
然而,这片土地过于开阔广袤,除了偶尔掠过的一片片耐旱的胡杨林和远处蜿蜒如带的河流,几乎无遮无拦。如此庞大的军队行踪,根本无从隐藏,数十里外便清晰可见。
行军至一处名为“三台子”的地带,先锋官杨战勒住战马,手搭凉棚,眯眼望向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一溜烟尘。他侧头问身旁那名面色黝黑、带着风霜之色的本地向导:“前方是何地界?”
“回将军,是三台子。”向导恭敬回答,眼神却有些闪烁。
话音刚落,前出斥候已飞马来报,声音带着兴奋:“禀杨将军!前方发现羯族伏兵,约两千人,主将旗号是‘石金伦’!”
杨战在脑中略一搜索,嘴角撇起,嗤笑道:“石金伦?呵,无名小卒耳,未曾听闻有何战绩。”
五千北唐精锐骑兵得令,如同决堤洪流,轰然启动,卷起漫天黄沙,朝着三台子方向疯狂冲杀而去!
沙丘之后,石金伦冷静地看着汹涌而来、气势如虹的北唐骑兵,默默估算着距离。“来的好,果然骄狂。”他心中冷笑。
两股洪流轰然对撞,人喊马嘶,金铁交鸣之声瞬间炸响!石金伦拍马直取杨战,手中长刀舞动如风,与杨战的长枪硬撼在一起,“铛铛”数声,火星四溅间,硬接了五六回合。
“果然勇猛,”石金伦手臂微麻,心中暗赞,却不敢忘巩喜碧的严令。
他佯装力怯,刀法渐乱,卖个破绽,拨转马头便走,同时高声喝令,声音带着“惊慌”:“敌军势大,不可力敌!撤!快撤!”
两千羯族骑兵闻令,如同受惊的鸟群,看似混乱,实则有序地向着来路退去,丢下些许旗帜辎重,更显狼狈。
杨战杀得性起,见对方主将败走,部队溃散,不由放声大笑:“羯族蛮子,果然不堪一击!传闻何其谬也!追!休要走了一个!”
追出约十里地,前方地形渐变,出现一片怪石嶙峋、路径曲折的区域,路旁歪斜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,上面用羯族文字写着“梅花坞”三字。
就在北唐骑兵大部分涌入这片乱石区域,队形因追逐而略显松散之际——
“呜——呜呜——!”
一声凄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,骤然从乱石林深处响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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