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指着脑袋,笑着在一旁静静地看戏。
    万一自己的力气使大了,把眼前这个小妞弄死,可就不好了。
    然而,事已至此,他若不出手的话。
    这场戏可就彻底演砸了。
    无奈之下,他只能一掌,搭在了崔婉儿的肩头。
    崔婉儿毕竟才六岁,直接被这一掌打飞。
    她瘦弱的身躯,空中翻了几翻。
    而后重重砸在地面上,小脸瞬间惨白,嘴角溢出一缕血丝。
    她双手撑地,艰难地抬头,目光越过身前的黑衣人,望向窗边玉榻上安然静坐的江麟。
    那双原本盛满哀求的眼里,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和慌乱。
    他……竟然没反应?
    不仅没反应,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惊怒,或打算干预的神色。
    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,一只手随意地支着下颌,目光平淡地扫过门口的三名黑衣人。
    最后,视线与她对上。
    然后,他几不可察地,牵起了一侧唇角。
    那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笑容。
    没有温度,没有关切,甚至没有好奇,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,以及一丝……玩味?
    仿佛在观赏一出,与己无关的戏码。
    崔婉儿的心,猛地一沉。
    剧本不是这样的!
    三名黑衣杀手也同样愣在原地。
    他们辛苦演这么一出戏,就是为了让江麟出手救崔婉儿。
    这样一来,崔婉儿就能顺势留在他身边。
    但现在,这小子却完全不接招。
    这可怎么搞?
    为首之人,在短暂愣神后,便恢复了理智。
    事已至此,他只能硬着头皮威胁江麟道:“小子,识相的就滚开,否则我连你一块剁了!”
    江麟闻,终于有了一点反应。
    他微微偏了偏头,仿佛才注意到这声威胁,然后,轻轻“好”了一声。
    就一声“好”。
    便再也没有下文。
    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,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,摆出了一副“请继续,我看戏”的姿态。
    三名黑衣杀手见状,只觉十分头疼。
    目标人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,根本就不接茬,这戏还怎么往下演?
    直接停手撤退?
    那这场精心策划的大戏,可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    不仅目的达不到,还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。
    继续动手?
    万一下手重了,真把崔婉儿打死或废了……
    她毕竟是崔家的人,虽然是旁支罪血,但若死在他们的手里,后续麻烦也不小。
    此刻的他们,简直骑虎难下。
    “呵呵!”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道轻蔑的嗤笑,从听潮阁外传来。
    紧接着,几道身影缓缓走来,停在听潮阁敞开的大门外,正好将阁内的混乱景象尽收眼底。
    为首的是两名年轻修士,一男一女,穿着华贵,显然是出身名门。
    男子身着月白锦袍,腰悬古玉,面容英俊,但眉宇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倨傲与审视。
    女子则是一身鹅黄宫装,姿容秀丽。
    此刻正以袖掩口,望向阁内的目光中,满是惊讶与鄙夷。
    在他们身后,还跟着几名看似随从或同门的年轻修士,也都好奇或皱眉地望向里面。
    那月白锦袍的男子,目光先是扫过地上狼狈吐血的崔婉儿。
    而后又掠过门口三名杀气腾腾的黑衣人。
    最后,定格在玉榻之上,姿态悠闲、仿佛在看戏的江麟身上。
    他眉头一皱,语气中带着责备:“道友真是好定力!”
    他语气微沉,义正辞严:“光天化日之下,在瑶池圣地,竟有恶徒行凶,追杀一稚龄女童至此。”
    “道友近在咫尺,却冷眼旁观,任凭这血腥之事发生在眼前……”
    那鹅黄宫装的女子的脸上,也带着大义凛然:“这位小妹妹伤得这么重,好可怜……道友既然有能力,为何不施以援手?仙道修士,难道不该扶危济困,慈悲为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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