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。

破晓时分。

除了保皇、中立一派的官员，还有忠于太子的官员外。

其余文武百官皆跪于皇宫之外。

一名历经三朝，有望成为四朝元老的老臣，跪在人群前声泪俱下，怒斥太子无德，太子之过！

皇宫禁卫见此也不敢轻举妄动，只能派人去通禀盛帝。

刚刚勉强喝下几口热粥，感觉身体舒服些许的盛帝。

在听到禁卫禀告后，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，而是挥手示意大内总管，前往宫外传话。

在太监的搀扶下，盛帝缓缓靠坐起来，眺望着外面刚刚升起的初阳。

他老了。

他要死了。

原本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双目，此刻也变得浑浊不堪。

“咳！咳咳！”

盛帝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，等到他抬起手，手心赫然是猩红的鲜血。

在旁边侍奉的太监，见状顿时身躯一颤，忍不住惊呼出声道，

“陛下！”

“快去请华太医！”

“呼！呼！呼！”

盛帝脸上一片青灰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生锈的风箱里拽气，任凭胸膛如何起伏，也无法完成一次顺利的呼吸。

足足过了半晌，盛帝方才缓过劲来，继续望着殿外的朝阳。

曾经的他便宛如这朝阳般，给大盛注入了新的生机，让大盛在他手中中兴。

可正如同朝阳迟早会落幕，他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。

只不过唯一让他放不下的，还是被他握了大半辈子的大盛。

他要为大盛寻找一个新的主人，一个能够扫除因为他年老昏聩，而诞生的诸多弊端的主人。

皇宫外。

大内总管也在此刻，宣读了诏书。

以太子无德，难以继承大统为理由，废黜太子之位，于巳时在乾清宫召集内阁首辅、宗室勋贵、文武重臣，另立太子！

此话一出。

原本便隐约分为两个派系的文武百官，瞬间开始彼此争斗起来。

不过任凭他们你我语，大内总管也没有丝毫理会，而是在宣读诏书后直接转身返回。

见状双方派系也迅速将这则消息传回。

很快！

十数名足以决定王朝命运的朝堂重臣，被召入皇宫内，商议立储一事。

乾清宫。

在服下最后的续命汤药后，盛帝脸色比先前明显要好上许多，甚至不用人搀扶，便能独自起身。

“儿臣拜见父皇！”

同样受到传召的李玄昭和李清晏，在走进乾清宫后，便立刻冲着盛帝行礼。

盛帝看向自己的这两个儿子，眼中并没有丝毫感情，只是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。

一旁的大内总管见状声音尖锐道，

“今日陛下召集各位重臣、殿下前来，是为商议立储一事！”

“前太子行事荒唐不堪大任，而国不可一日无君，诸位王公大臣可举荐适宜人选！”

闻偌大宫中，却是陷入了良久的寂静，直到同样垂垂老矣的内阁首辅宋谦开口，

“启禀陛下，我等身为人臣，岂能僭越此事？”

“储君人选当有陛下决定才是。”

“请陛下决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