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恩仪意外地睁大了双眼,瞳孔里写满了不敢置信。-->>
    往日里那个衣冠楚楚、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祝贺楠,此刻头发上沾着草屑和泥点,俊朗的脸上几道清晰的划痕,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冲锋衣被划破了好几个大口子,袖子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,整个人灰头土脸,狼狈不堪。
    而坐在床上的女人,是顾芮。
    此刻她脸色苍白,右脚脚踝被简单包扎过,但依旧看得出高高肿起,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。
    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。
    小到你以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会以一种最离奇的方式,出现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    “祝贺楠?”陆恩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语气里满是惊诧,“你这是……什么新潮的造型?”
    她上下打量着他,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像是刚从泥地里滚出来的男人,和京城那个高高在上的祝家大少联系在一起。
    “怎么不在你的京城好好待着当你的大总裁,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玩行为艺术了?”
    祝贺楠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尴尬,英俊的脸庞罕见地泛起窘迫的红色。
    “陆……陆教授?”他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,一时之间有些语塞,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    “这话该我问你。”陆恩仪挑了挑眉。
    “唉,”祝贺楠重重地叹了口气,抬手抹了把脸,似乎放弃了挣扎,苦笑道,“说来话长。”
    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身边的顾芮,所有的尴尬狼狈瞬间被担忧所取代,“先不说这个了,顾芮她受伤了,脚扭得很严重。你们这里有医生吗?或者专业的医疗设备?”
    陆恩仪心中的那点警惕,在看到他眼神的瞬间,便悄然散去了大半。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走到顾芮身边,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。
    “专业的医生没有,我们只是临时的勘测营地。”她沉声说道,随即话锋一转,“不过别担心,这里有常备的山地越野车,性能很好,可以马上把她送到几十公里外的镇上医院去。”
    听到这话,祝贺楠紧绷的神经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。
    “那就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表情,“总算是得救了。”
    这时,营地负责后勤的同事走了过来,好奇地看了看祝贺楠和顾芮,然后小声问陆恩仪:“陆教授,这两人……你认识?”
    陆恩仪站起身,点了点头,语气肯定地回答:“嗯,这两个都是我的朋友。”
    一句我的朋友,便直接定义了祝贺楠两人的身份。
    同事立刻了然,瞬间变得热情。
    他马上招呼人,领着祝贺楠和顾芮去旁边的帐篷里擦洗一下,又麻利地给他们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。
    陆恩仪则转身去安排车辆,她做事向来干脆利落,几分钟内就跟司机交代好了一切。
    等祝贺楠和顾芮简单收拾完出来,看到那盘简单的饭菜时,眼睛都快绿了。
    他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,将食物一扫而空,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,和他平时的形象形成了剧烈的反差。
    陆恩仪在一旁看着,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给他们俩的水壶里重新灌满了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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