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如刀,割在人脸上,生疼。
许诺拢了拢领口,将提着食盒的手缩进袖中,加快了脚步。
青石板铺就的宫道被霜雪染得发白,一路延伸至巍峨的慈宁宫。
这条路,她近来走得熟了。
白芜最近“病了”,躲在屋里不肯出来,照顾谢逸尘饮食的担子便落到了许诺头上。
谢逸尘旧毒未清,寒毒又犯了,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,日日亲手为他熬制驱寒的羊肉汤,特许许诺每日入慈宁宫来取。
只是许诺没想到,会在这半道上,撞见最不想见的人。
江时瑾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下,背靠着一根朱漆廊柱,仿佛专程在等她。他拄着一根通体莹白的玉拐,那玉色衬得他面无血色,更显憔悴。
许诺脚步一顿,只想低头绕过去,装作未曾看见。
可他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。
玉拐点地的声音清脆而固执,一步,又一步,不疾不徐地横在她面前,彻底堵死了她的去路。
避无可避。
许诺只好停下,屈膝福身,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:“见过江公子。”
“许诺。”
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“你当真要嫁给佑安王?”
许诺闻声抬眸。
不过月余未见,他瘦了许多,眼下是两团浓重的青黑,往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眉眼此刻尽是颓唐与落魄。
那模样,像极了前世沈曼与他置气,他求而不得时的失魂落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