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听底下人三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清楚,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。
她眼睛在殿中缓缓扫过,最后,目光落在了自己儿子那张阴郁紧绷的脸上。
“逸尘,”太后的声音不轻不重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,“白芜伺候在你身旁多年,哀家看着她长大,想来不会做这种蓄意构陷之事。
若真要严刑逼供,屈打成招,此事传出去,说你堂堂佑安王苛待下人,对你的名声终归不好。”
这话听着是劝解,实则已经给整件事定了性。
太后将视线转向那个已经抖成筛糠的张嬷嬷,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“哀家觉得许姑娘的推测无不道理,既然罪魁祸首便是手上沾染了雄黄之人,那便将张嬷嬷逐出宁颐宫吧!”
一锤定音。
谢逸尘垂着眼帘,叫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,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:“就听母后的。”
白芜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谢太后娘娘!谢太后娘娘开恩!”
太后看她这幅魂飞魄散的模样,脸上竟浮起几分真切的怜惜,声音也放柔了许多:“瞧你,吓坏了吧?来人,把白姑娘送去歇息,其他人都退下吧!”
“是,太后娘娘!”
宫人们如蒙大赦,躬身行礼后,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。
许诺也混在人群中,垂着头,随着人流往外走。
走出殿门,晚风一吹,她才感觉后背一片冰凉,竟是被冷汗浸透了。
太后对白芜的偏爱,简直是明晃晃地摆在了台面上,连多余的遮掩都懒得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