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老弟啊,我们的厂子救不回来了,我算是完蛋了。”
刘耀东听了心中一惊,对于塔县轧钢厂的历史他还真不太清楚。
只知道这是县里第一家来起来的厂子,而且是迄今为止塔县最大的厂。
“杨哥,你前阵子不是在忙着转型的事吗,现在是上面已经下决定了吗?”
杨述怀点了点头,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烟点上。
“是啊,其实吴一把也想了很多办法挽救,开会连我都去了好几趟,前天厂长把我叫过去,说是真的不行了,让我也不用再跑关系去挣扎了,有这时间多为自己想想,早日准备一条后路。”
杨述怀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,就骂了起来。
“踏马的,我上哪里去找后路,谁给我这个后路啊!我从工作开始就进了厂子,那里就是我第二个家,我结婚在找的厂里对象,房子是厂里给的,家里的东西是从厂里挣的,十年啊!好不容易兢兢业业到了主任的位置,现在说下就要下!”
杨述怀绷着脸好悬没哭出来,拳头不停地往桌子上砸得砰砰直响。
刘耀东几人对视一眼,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这个年代厂子倒闭,里面这些人可以想象过的有多凄惨。
很多人都像是杨述怀一样,一辈子最好的年纪都待在了厂里,全部的精力与时间都用在了搞技术与建设上,就算是给他们分地,他们都不一定还会种。
特别是到了杨述怀这般年纪,上有老下有小,真出了厂,那就真成了无根落叶随风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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