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沉稳,却带着难以喻的警醒意味。
裴珩看着裴栖云那副八风不动清冷自持的模样,眸色反而亮了几分。
有趣。
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皇叔,只是提了一个女子一嘴,便说了这么多字。
那女子,究竟是何方神圣?
裴珩被这不软不硬的钉子碰回来,看着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,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意味深长:“不过皇叔啊,你这分内之事做得太好,也招人惦记。”
“朕听说,安阳那丫头对你可是上心得很。”
他手指轻点御案:“太后最宠这个侄女,她的意思皇叔想必明白。”
“安阳郡主身份尊贵,与皇叔正是良配。”
“不如朕为你二人赐婚,也算了却一桩心事?”
裴栖云闻,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。
他端着茶盏,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,动作优雅如常。
御书房内静得能听见香烛轻微的噼啪声,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沉默悄然弥漫。
片刻,他才放下茶盏,抬眸看向裴珩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,让裴珩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。
“陛下厚爱,臣心领。”
裴栖云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寂:“安阳郡主金枝玉叶,臣不敢高攀。”
“且臣志在社稷,暂无家室之念。”
“太后的美意,还请陛下代为婉拒。”
他语气恭敬,措辞得体,但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,没有丝毫转圜余地。
不是商量,而是告知。
那份平静之下蕴含的强势,让裴珩也一时语塞。
裴珩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心里那点试探彻底偃旗息鼓。
他这位皇叔,看似温润如玉,实则骨子里强硬无比。
一旦决定的事,无人能撼动。
但,安阳也不是好对付的性子,可有戏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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