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清说完,举盏微示意,唇边泛起一抹清浅如云的弧度。
“既是一场欢宴,便先尽兴吧。”说完,他从容地饮尽盏中酒,姿态优雅超然。
旁边的某位大妖欲又止,止又欲。
那是它的位置!它喊的酒!它的!
位置让出去它认了,毕竟是王的命令,但是为什么他刚刚找到新的位置回来拿酒就发现酒也被喝了!
简直是欺妖太甚!
千灵鸟赶紧在旁边小声地劝着:“蒜鸟蒜鸟,等下给你端新的酒,不气不气!”
一位大妖因为玄清而心碎,玄清发现了,他当着大妖的面又喝了一口,导致那边闹的更欢了。
“哎呀........蒜鸟蒜鸟.....”
星坠原的庆典在短暂的插曲后,重新回到了轨道。
丝竹之声也重新响起。
玄清安静地坐于下首,眼眸平静地掠过一个个登场表演的妖族,仿佛真的只是一位简单的观礼客。
但其实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烬渊和白琳身上。
他注意到,自方才他说了那些话后,白琳虽依旧端坐着,但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不安。
玄清当然知道白琳在不安什么,这也是他会将赌约的结束时间定在五日后的原因。
但烬渊不知道白琳怎么了,他只能感觉到白琳的情绪不对。
小时候白琳在适应混沌灵气的时候太过危险,烬渊在那时就养成了下意识关注白琳的习惯。
以至于现在白琳身上的任何变化,他都十分敏感。
只见高台王座之上光华微闪,烬渊更加缩小了体型,自然地卧倒在白琳身侧,比之前靠得更近,几乎将她半圈在了自己的怀抱中。
一条格外柔软的尾巴尖也主动探出,轻轻蹭了蹭白琳的脸颊。
白琳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惊醒,侧头便对上了烬渊那双近在咫尺的兽瞳。
这双会被旁人惧怕的眼睛,在此时的白琳眼中,只能看到其中的关切之意。
白琳微微一怔,随即明白了烬渊这是哄她开心。
白琳自然地抱住了烬渊的狐尾,嘴角也勾起了笑意。
她没办法接受现在这种可能会让烬渊陷入危险的情况,必须想办法解决。
此时的星坠原上空,最初流萤与焰火的光辉尚未完全散去,场中的氛围却陡然一变。
原本悠扬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而富有韵律的。
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来自大地深处的震动。
初时细微,随后渐渐变得清晰可闻,就像白琳此时跳动的心脉一般。
不远处一群体型魁梧的岩妖,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场地中央。
石妖一族身躯高大,肌肉虬结,他们并未携带任何乐器,只是围绕着场地边缘站定。
随即齐齐抬起覆着坚硬石皮的脚掌,猛然顿地。
他们脚掌落地的声音和敲响一面巨型战鼓的声音差不多。
伴随着这声鼓响,他们脚下的地面竟荡漾开一圈圈光晕,如同涟漪般扩散。
那光晕随着节奏明灭,在空中交织出各种图腾纹样,整个星坠原似乎都在这地脉鼓阵中微微震颤。
就在鼓点达到高潮时,场地中央的地面,一株晶莹剔透的树苗破土而出,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,抽枝散叶,最终化作了一株枝叶间流淌着月华般光晕的玉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