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吏接过她的状纸,呈了上去,县丞粗略看过,道:“来人呐,拿那江浔来,当庭对峙!”
县尉立于一旁,嫌恶道:“一个女人,不好好在家教养子女,抛头露面地状告自家男人,也不是什么安分货色,怪不得会挨打!”
“住嘴!”县丞出声呵斥,目光扫过门口怨声载道的百姓,声音缓和,“本官诉状中提起你的女儿,才不足五岁,你也要为她多想想,有一个被休回家的娘亲,和判刑的父亲,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,不如大事化小……”
话音未落,吴莹突然号啕大哭起来。
方才她在外面声音凄厉,却不肯落下半滴泪来,如今提起女儿,她才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“大人所,亦是妾身所想,若非为了女儿,妾身也不会隐忍自此,我夫江浔自成亲后,日日喝酒狎妓,昨日我无意听见他与外室密谋,要杀我们母女取而代之,我女儿因惊吓过度哭出了声,竟然差点被他掐死!”
说到这里,她痛苦地哭到失声,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怯生生的:“娘亲……”
小栗宝儿被知遥从偷偷带到众人面前,小孩子的皮肤娇嫩,脖颈处的掐痕简直触目惊心。
吴莹扑过去抱住她,母女两个抱头痛哭。
门外众人都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见此情状都相信了七八分。
吴莹很清楚,如果只是因为婆母苛待孙儿,县丞只会用婆媳矛盾打发她,只有将事情引到江浔杀妻害女上,才能有机会定案。
事已至此,江浔才被带到公堂上,他一见吴莹便怒不可遏,当场就要一巴掌打下去。
巴掌还未落下,吴莹已经迎了上去,紧接着痛苦地倒在地上。
小栗宝儿‘哇’的一声哭出来,不停地给江浔磕头,“爹爹打栗宝儿吧,莫打娘亲。”
她哭着要去抱江浔的腿,男人抬起脚就要踹,被吴莹用身体挡下了。
知遥和青云同时捏了一把汗。
到底是在公堂上,江浔还是收着力气的,吴莹却不肯轻易放过,狠狠咬破舌尖,吐出一口血来。
青云在人群中高声喊道:“天呐,公堂之上就把人打得吐血了!私下还不知道是怎么虐待人家的呢!”
群情激愤,甚至有人开始往江浔身上扔东西。
县丞高声道:“肃静!”
“江浔,本官问你,堂下二人可是你的妻女?”
江浔稍稍冷静了些,擦了擦脸上的脏污,恭敬道:“是。”
县丞又道:“你妻江吴氏状告你杀妻害女,罔顾人伦,你可认罪!”
江浔眼珠一转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高呼道:“冤枉啊!小人昨日喝了酒,不过与她争执一句,她便掐着孩子的脖子,用孩子的命威胁小人,我一时气极才打了她两下,请大老爷明鉴!”
吴莹脸色发白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无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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