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手站在李聿身侧,道:“侯爷准备的人送去了,顾姑娘也睡下了,侯爷要去看看吗?”
李聿没有回答,只疲惫地靠在椅背上。
陆慎默默将自己在集市上捡到的那对面具放在李聿桌子上。
一只凶恶的狼和一只狡黠的狐狸。
那是顾窈一时兴起买的,两个时辰前,她曾亲手给他戴上,对着他撒娇耍赖,他们在热闹繁华的街头并肩漫步,就像……一对寻常的少年夫妻。
而刚刚,他却几次失控,差点强行伤了她。
顾窈希望自己去看她吗?她应该会害怕吧。
李聿拿起那对面具,心脏好像被什么蒙住了,闷得难受。
“算了。”
陆慎犹豫了下才开口,“裴元的事……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查?”
李聿的眸色骤然沉了下去,冷冷地吐出一个字,“查。”
陆慎应下,拱手退了出去。
李聿起身,从床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,打开,里面原本装着一枚同心结样式的络子,现在又多了一对面具。
——
大病一场,再加上小日子受了凉,顾窈一连几日睡得都异常深沉。
在浑浑噩噩的梦境中,她被汹涌的暗流裹胁着,在水中无助地沉浮。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,几次差点窒息时,又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托起。
再睁眼,已经是天光大亮。
婆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,粥面上还飘着几粒晶莹的米油,旁边配着几碟精致的小菜。
她轻手轻脚地放下床桌,将粥碗和菜碟一一摆在顾窈面前。
顾窈努力吃了两口,就放下了筷子。
李聿这几日都没有过来,是还在生她的气,还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了?
那天他为什么会和燕庭月一起过来呢,是巧合,还是她们的婚事真的定了。
顾窈没了食欲,起身穿好衣服,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刚闭上眼,面前的光就被人遮住,她睁开眼,却看见燕庭月一脸漠然的垂眸看着她。
燕庭月吩咐人将她从软塌上架起来,冷冷道:“你是表哥的女人,你敢耍我?”
顾窈抿唇,虽然是李聿让她扮成小厮的,可她确实是说了谎,也无从辩驳。
燕庭月气极,“你怎么敢的,来人呐,把她给我捆起来,带走!”
架着顾窈的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按住顾窈的胳膊,押着她就要往外走。
那又聋又哑的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只看见顾窈被两人胁迫着往前走,吓得挡在她们面前,咿咿呀呀地笔画着,不停地发出嘶哑的‘啊啊’声。
燕庭月惊讶一瞬,随即不悦道:“哪来的老婆子,在这挡什么路?你们还不把她给我拉开!”
哑婆很快被按住,顾窈忙安抚地朝她摇了摇头,“燕小姐,她不过是个聋哑婆子,您别同她计较。”
燕庭月不耐烦地叫人拉住那婆子,把顾窈绑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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