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官陆谦,还我爹娘命来!”
一声凄厉的娇喝,如同杜鹃泣血,响彻整个迎仙楼!
那柄匕首直直刺向陆谦的心口!
“呃啊!”
陆谦毕竟为官多年,养尊处优之下,反应却也不慢。生死关头,他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,猛地向旁边一侧!
“噗嗤!”
匕首虽未能刺中要害,却也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边肩胛。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莲,瞬间染红了他那身象征着清廉的浆白官袍。
陆谦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,整个人狼狈地向后跌倒。
“有刺客!”
“救命啊!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,整个迎仙楼轰然炸开!宾客们惊声尖叫,桌椅碗碟被撞得人仰马翻,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。酒楼的护卫与官员们的侍卫反应过来,怒吼着蜂拥而上,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,瞬间将那名行刺的婢女团团围住。
那蓝衣婢女一击失手,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不甘。
但她并未恋战,面对着如狼似虎的侍卫,她手腕翻飞,匕首在她手中舞成一团银光,竟是将来势汹汹的几名护卫逼得连连后退。
她的武艺显然不凡,招式狠辣,不带一丝拖泥带水。
但,双拳难敌四手。
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,退路被堵死,蓝衣婢女的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急促地一扫。她很清楚,今天想杀陆谦是不可能了,能逃出去才是首要。
她的目光,瞬间锁定在了全场的焦点,那个因惊变愣在原地的目标——新科解元,陈平川!
就是他了!
蓝衣婢女眼中寒光一闪,猛地一个虚招逼退正前方的两名侍卫,身形如同一只黑色的雨燕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,绕过一张翻倒的桌子,瞬间掠至陈平川身后!
陈平川只觉后颈一凉,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。
一柄冰冷锋利的匕首,已然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。
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但他强迫自己没有动,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金属寒意,以及身后女子身上那股淡淡的、混杂着汗水的体香。
“姑娘,有话好说,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异常镇定,“莫要冲动,伤了性命,不值得。”
“我的儿!”
一声凄厉的尖叫,罗氏亲眼看到儿子被匕首挟持,眼前一黑,竟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当场吓得昏死了过去。
“孩儿他娘!”陈仲和手忙脚乱地扶住妻子,一双眼睛血红,目眦欲裂地瞪着蓝衣婢女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想冲上去却又不敢。
“别动!都别动!别刺激她!”张盛财死死地拉住陈仲和,急得满头大汗,那身肥肉都在颤抖。
“平川哥哥!”张静姝一张俏脸已是惨白如纸,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,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一旁的陈平玉也大哭起来。
蓝衣婢女左臂紧紧勒住陈平川的脖子,右手反握匕首,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颈部的大动脉。她能感觉到,怀里这个少年虽然身体僵硬,但心跳却并没有乱得离谱。
是个有胆色的。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。
“都给我退后!”蓝衣婢女的声音清冽而冰冷,传遍大堂,“备一匹快马!让我出城!否则,我就让你们这位新科解元公,血溅当场!”
知府等人投鼠忌器,脸色铁青,却不敢有丝毫妄动。陈平川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,不仅是庐州府的颜面,更是秦王看重的人。他若是在此地出了事,在场所有官员的乌纱帽都别想要了。
“快!照她说的做!快去备马!”知府嘶声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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