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念浅笑,看起来人畜无害,“卢股长方便借一步说话吗?这里人太多,有些事情,不太方便。”
“苏康?!”
赵连生和人乱搞的事儿他早就听说过,但一直没抓到证据,听说那女人的丈夫是苏姓的劳动改造人员。
卢康眸光动了动,
怪不得赵连生偷情的房间会起火,房门还被锁上,原来是苏家人干的,
偷情的事情已经被闹得人尽皆知,赵连生面子里子都没了,苏家人还找他做什么?
他盯着苏念,审视后抬手邀请,“不介意的话,两位去我办公室坐坐吧。”
赵连生的办公室偏僻,是为了方便他做小动作,
而卢康的办公室偏,则是因为他被边缘化,
卢康的办公室在仓库旁,大小只有赵连生的一半,摆设同样简单,但比赵连生的办公室多了很多报纸文献,
苏念打量一圈后在板凳上坐下,没有过多寒暄,直接开门见山,
“卢副股长想把副字去掉吗?”
卢康倒水的动作一顿,
“苏同志单纯,抓奸说到底不过是个人作风问题,写写检讨记大过也就翻篇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们恨赵股长,想让他因为破坏家庭付出点代价,可胳膊拧不过大腿,喝完这杯热水赶紧回去吧,一大早蹲墙根外冻坏了吧。”
苏念接过搪瓷缸水杯,浅浅抿了口热水,看向卢康的眼神暗了暗,
果然,能当上干部的都不是蠢人,
“卢股长,你整天在仓库旁,应该有发现一些事情吧,抓奸不痛不痒,那贪墨公家财物呢”
斩草不除根,惹祸上自身,
赵连生缓过神来就会猜到今天的事,是苏家动的手,依他和吴芳的性格,肯定会不留余力地报复苏家,
所以她在动手前,就没准备让赵连生好过,抓奸只是开始,
等赵年生主动找上她,好戏才算是真的开场!
股长嘛,谁做不是做!
只要她能联合卢康把赵连生做的事捅出去,赵连生不死也是终身监禁,
而失去依仗的吴芳,呵!
“二哥,送到这里就够了,你先回去吧,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和吴芳的事情。”
供销社门口,
苏念停下脚步,望着明显不在状态的苏康,安慰,
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你都是我二哥,我都会帮你,支持你。”
“我不是在想这件事,二哥没有那么贱,被吴芳背叛后,还像狗一样冲她摇尾乞怜。”
苏康盯着苏念,眼神复杂,
“我是在想,咱们家的念念真厉害,两年多不见,你已经从被全家保护的小姑娘,变成能保护家人的女强人了。”
今天的苏念给了他很大冲击,
设计抓奸时候的果断,还有面对卢康时自信的侃侃而,同以前遇到困难就躲在被窝里哭鼻子的小女孩相差甚远,
两年下放,苏念一直在成长,而他却一直在颓废。
扪心自问,如果他没有自暴自弃逃避的话,会发现不了吴芳的反常吗?
苏康苦笑,如幼时一般在苏念头顶揉了揉,
他该自省了!
也该和吴芳好好做一个决断了!
“念念,我去趟卫生院,你快回去吧,福宝还在家属院等你。”
和吴芳怎么样,是苏康自己的家事,
苏念没有跟上去,而且先去供销社拍了一份电报,买了一瓶麦乳精和饼干后,拎着卢康帮找出来的药材直接回了家属院,
“王姐,福宝醒了吗?”
放火抓奸的事,不适合带着福宝,
好在福宝早上觉多,她把福宝哄睡放进婴儿床后,请隔壁王娟帮看着,
“苏同志回来啦,哎哟!这是我的药吗?”
王娟是闲不住的人,福宝在屋里睡觉,她也没闲着,弄了浆糊布片糊鞋底子。
“是呢,一会儿我分一分,姐中午就能熬上。”
苏念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,去屋内看了眼福宝后,凑到王娟身旁帮她抹浆糊,顺带叮嘱她吃药有哪些忌口。
王娟认真听着,感慨,
“女人看病难啊,去镇上麻烦不说,遇到男医生还开不了口,那西洋药又贵,病情反反复复,不知道要吃进去多少钱。”
“你给我开的这个药倒是便宜,要是能管用,回头姐跟几个嫂子说一说,你帮她们都看看成不,你放心,不让你白辛苦。”
“你们孤儿寡母的,手上估计也紧,大家伙儿按照镇上看病的钱给你,也能贴补家用。”
王娟的话,给了苏念启发,
家属院有很多随军的军嫂,生活区也有很多女性知青,职工,
农场卫生条件跟不上,女性患病的几率比城市里面要高很多,
现在的卫生院说是中西医混合,但现在都趋向于西药治疗比较多,见效快,但费用高,
而且偏远的镇上,医生设备都有限,好多病都没法治,
但中医不一样,完全不受这些限制!
她要留在农场,总归需要一个正经活计,
但她是打着探亲名义来的,户口在石梁河村,在农场没办法挣工分,领口粮,
而王娟的提议倒是不错,
跌打损伤,头疼脑热,妇科疾病,她都略懂一些!
再不济,还有父亲的现场教学!
“王姐,帮人看病算不算投机倒把啊?”
“那肯定不算,治病救人又不是做买卖。”
王娟笃定,但心里也有些没底,沉吟片刻,“你等着,今晚我家那口子回来,我问问他。”
两人说着话,
屋内福宝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起来,
大坏蛋来了,要杀妈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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