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改成的偷情小窝温度攀升,
吴芳和赵连生正酣畅,
压根没有注意,留着换气的窗口飞进来一团又一团带着火星的棉团,
煤油的加持下,棉团沾染的地方也跟着燃起,
眨眼间,燃起的火光越来越多,焦糊掺着苦的味道在房间内蔓延,
赵连生坐直,鼻子动了动,“什么味道?”
“可能是煤炭放久了吧赵哥别分心”
吴芳不满地嘟囔,撑起上身准备勾着赵连生继续的时候,视线扫过窗口,猛地瞪大双眼,
“火火火!赵哥!起火了!”
遮挡窗口的粗布帘子被点燃,火焰从边角蔓延,以极快的速度燃烧,眨眼间已经攀上窗顶,引燃了旁边靠着的杂物,
“快灭火!”吴芳看得心惊肉跳,
指着门口的桌子,脑袋昏昏沉沉地往下坠,“桌子旁水壶里有水我的妈,这头,这手脚咋不听使唤”
焦糊味越来越重,手脚也跟着越来越沉,不听使唤,
赵连生顾不得穿衣服,翻身下床想拿水壶灭火,不成想却一个腿软摔了马趴,
头昏昏沉沉像是灌了铅,
他偏头往回看,床上的吴芳也是一样的反应,捂着头摇摇晃晃靠在墙上,
“赵哥,我这头这头怎么这么晕”
“干他娘的!中招了!”
赵连生能把供应股捏在手心,对各种手段也有点涉猎,
突然燃起的烟,头晕无力的症状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被人下药迷了!
究竟是谁想害他!
赵连生恨得不行,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,
他绝对不能晕在屋内!
私下玩女人和被人发现玩女人,完全是两个概念!
望着近在咫尺的门,他用力咬了口舌尖,
随着血腥味在口腔散开,钻心的疼痛也让昏沉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醒,
他手脚并用爬到门口,拽门后绝望地发现,门被从外锁住了!
“干!”
昏迷前,赵连生听到一道女声扯着嗓子大喊,
“救火啊!赵股长的办公室着火啦!快来人救火啊!”
“快救人啊,屋里面有人!”
呼救声划破寂静的清晨,
原本在仓库清点货物的供应股职工一听赵股长的办公室着火,立马放下手中事情带着水桶冲到办公区,到了才发现着火的不是办公室,而是办公室旁边的仓库,
穿着背带裤的小孩儿拍着仓库门,哭得撕心裂肺,
“妈妈!赵叔叔!你们快开门啊!小南害怕!”
吴芳没少带苏向南到供应股玩耍,
职工们一眼就认出哭喊着怕门的小男孩是吴芳的小儿子,
“赵叔叔咱们供应股可就一个姓赵的”众人暗暗挤眉弄眼,“被火困在里面的不会是赵股长和吴保管员吧!”
“两人还真是,一大早就搞在一起了,这么大火怎么也不出来。”
“别是被煤炭熏晕了?”
冬天因为烧煤炭取暖没有做好通风,被熏晕的事儿也不少,火烧起来也不跑,八成是晕了,
吴芳平日里仗着是赵连生的‘亲信’,在其他职工面前总是趾高气扬,这会儿见她和赵连生被困,各自心里叫好,
八卦归八卦,人还是要救的,
等众人凑到门前,才明白困在屋里面的两人不是不想出来,是想也出不来。
“哎呀,门被锁住了呢,钥匙呢?”
“这时候了还找什么钥匙,拿东西撬门啊!”
这么一耽搁,黑烟越飘越高,惊动了后勤部其他股的人员,大家一窝蜂涌进供应股院中,帮着灭火,
人多力量大,眼睛也多,
撬开门时,赵连生光溜溜趴在门口的模样顿时被挤在前面一圈的人看个正着,
“我的妈呀!”
女职工们捂着眼,从指头缝中看着赵连生遛着鸟被架出来,又看被裹着被子抬出来的吴芳,纷纷交头接耳,
“我的妈,吴芳也真不要脸,把孩子关外面,自己和赵股长在屋里乱搞。”
“赵股长那玩意儿也不怎么样嘛”
“吴芳不会也赤条条的吧?”
“两人怎么都晕了,是不是关上门动静太大,煤气熏得喘不上来气?”
一群结过婚的妇人凑在一起,效果堪比大喇叭,不出一分钟,来救火的人都知道吴芳和赵连生在仓库偷情被炉子熏晕的事儿,
挤在前面的妇人向周围人绘声绘色道,“哎哟喂,老姐姐,那哪是仓库啊,分明是个偷情的窝儿呢,你在后头没见着,那里头床啊,炉子啊,洗脸盆啥的,都全乎着呢!”
“哈,看来两人没少在里头胡搞啊。”
男职工在屋里灭火,
妇人们三三两两围在院中,你一我一语议论着,各人就差一把瓜子了。
闻讯赶来的后勤部副部长看着院中画面,一张脸黢黑,
“都散散!别挤在这儿,他们有的你们谁没有?有啥好看的。”
“留几个灭火,其余人各自回去,该忙什么忙什么。”
“卢康,你安排几个人,把赵连生和那个女的送卫生院去,先把人弄醒再说。”
苏念和苏康站在人群最后,将整场热闹从头看到尾,
见瘦高个指使人把赵连生和吴芳送上车,准备拉去卫生院后,
苏念让苏康先等等,自己朝卢康走去,“卢股长,幸会。”
卢康上下扫了眼苏念,纠正,
“同志,我是副股长,下次别叫错了。”
话虽这么说,但他对苏念说话的语气,不再那么生硬,“这位女同志,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“卢股长和我哥的名字很像,卢股长叫卢康,我哥叫苏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