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,看来对哄别人男人这一套很了解,二嫂,你的新衣服,新鞋,不会也是这样得来的吧?”
“倒是不知道谁家的男人出手这么大方,一出手就是78市尺的布,几乎是一个人一年的份额了,得是干部才拿得出这么多吧”
苏念一句接一句,
压根不给吴芳插嘴的机会,
农业户口的插队知青一年只有13尺布票份额,更别说下放接受劳动改造的家庭了,
接受劳动改造的人,除了仅供饱腹的口粮和微薄的生活费在,其他票据几乎没有,全靠家人接济,穿的是农场发的旧衣服,吃的是难以下咽的粗粮和菜。
吴芳这一身鲜亮的新棉袄,在一堆灰朴朴打着布丁的棉袄中,格外抢眼,
周围邻居早就怀疑吴芳外面有相好的,但都是私下说闲话,从来没人把事摆在台上说,
现在被苏念戳破,捅出来,众人也不再顾忌,交头接耳分享各自的情报,
议论声如刀片,一道一道像是要从吴芳身上剐下一层皮,
吴芳心虚一瞬,转念一想,苏念也没证据,张嘴想反驳又被苏念打断,
“苏”
“二嫂,你也别急着跟我吵,”
苏念接着神补刀,
“谁给你布票我不知道,反正我知道,我爸我哥,我整个苏家都窝囊,拿不出这么多布票给你做新衣裳”
苏念这话一点也没说错,
苏家一家子,除了两个嫂嫂和孩子外,
苏怀瑾和苏朗苏康,三个人男人都是接受劳动改造的人,
三人加起来的布票份额别说凑齐吴芳身上这一件棉袄了,就连凑个袖子都困难。
吴芳脸色青了又白,憋了半天挤出一句,“这是我自己的布票!”
“是是是,你的布票。”
“追求更好的生活方式是人的本能,嫂子,我理解你,也支持你,谁让我哥没本事呢。”
苏念笑着点头,一副我懂的模样,
说完,她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吴芳留,走到围观人群跟前,掏出油纸包里面的糖,给大家分起来,
“婶子,这糖是我从黑河省带来的,带回家给孩子吃。”
“糖不多,给家里孩子尝个甜味儿。”
“都不白来噢!都别客气,尝尝,都尝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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