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珩的话音在空旷的隧道里带着回音,充满了火药味。
凯撒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,在黑暗中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,这笑声在曲折的矿道中回荡,显得格外诡异。
“不错的提议,可惜我更喜欢和我的玫瑰单独用餐。
至于你,这位……气势汹汹的护花使者,我不感兴趣。”
“你——!”
商珩额角青筋微跳,握枪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从来没被一个人三两语就挑动起如此强烈的情绪,尤其是这个人明显对阮糖抱有某种扭曲的执念。
阮糖的手指再次用力按了按商珩的手腕,这次带上了安抚的意味。
她没有去看商珩,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快速掠过声音传来的大致方向,以及周围的环境。
隧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宽阔,但黑暗深处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窥视。
“他在拖延时间。”
阮糖的声音压得极低,仅容商珩听见,
“他要么是在等援兵,要么是在布置别的陷阱。”
腕表平板屏幕上,代表凯撒声音来源的红点在一个大致范围内闪烁,但无法精确定位。
凯撒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故作伤感的语调,
“糖,还记得我们在维也纳那家小餐馆吗?
你当时说那家的萨赫蛋糕是整个欧洲最棒的。
后来我想派人把那家店买下来,可那家人说什么也不同意,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做出你喜欢的那个味道了。”
这话语里的信息量巨大,带着强烈的挑衅。
商珩的身体瞬间绷紧,他脑海中控制不住出现凯撒说的画面,只感觉心如刀绞,怒火中烧。
阮糖却嗤笑一声,声音清晰而冰冷地传入隧道深处,
“凯撒,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差。
我从来不喜欢吃甜食,尤其是萨赫蛋糕那种腻死人的东西。
编故事也要编得像样一点,这种低级的心理游戏,玩不腻吗?”
她的回应干脆利落,直接戳破了凯撒的谎,同时也向商珩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:凯撒的话,一句都不可信。
商珩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,一股难以喻的暖流涌上心头。
凯撒沉默了片刻,随即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,
“哦?是吗?
那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
他的语气陡然转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,
“不过,没关系,很快我们就会有新更深刻的记忆了。”
“砰!”
话音刚落,一声枪响毫无预兆地从隧道深处传来!
不是狙击步枪的尖锐,而是突击步枪的连射!
“哒哒哒!”
子弹并非射向商珩和阮糖藏身的岩壁,而是射向了他们头顶上方一处看似松动的岩壁支撑点!
“小心!
他要制造塌方!”
商珩反应极快,猛地将阮糖往自己怀里一带,同时脚下发力,向侧后方一个坚固的矿车残骸后面扑去!
“哗啦啦——!”
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,几块较大的岩石砸在他们刚才藏身的位置,发出沉闷的巨响,隧道里顿时烟尘弥漫。
“咳咳……”
阮糖被尘土呛得咳嗽了两声,但眼神锐利如淬火的寒冰,穿透弥漫的烟尘,死死锁定子弹射来的大致方向。
她没有丝毫慌乱,大脑在瞬间完成了对局势的再评估。
“塌方挡住了路,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能走了。”
商珩一边警惕地注视着隧道深处,一边通过通讯器低声调整部署,
“a组,改变原定入口,尝试寻找其他通风口或次级入口。
b组,注意外围,防止他声东击西,从我们来的方向溜走。”
“收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