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枭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如纸,但那双总是带着桀骜的眼睛依然明亮。
看到阮糖,他便要撑着身体坐起来,却被阮糖按了下去,
”对不起。”
阮糖轻轻握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,触手一片冰凉。
”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。”
“如果不是我,你也不会受伤。
对不起”
夜枭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模样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狠狠扎进阮糖心底。
只稍一回想,那画面便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席卷而来,让她心口一紧,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。
夜枭的指尖颤抖,声音带着哽咽,
“是我没保护好你,这次如果没有商珩”
后边的话他没有再说,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发丝此刻无力地垂落额前,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也黯淡下来,像是因为犯错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。
阮糖抬手粗暴地将夜枭的头发揉乱,
“该道歉、该付出代价的,是凯撒和暗河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淬了火的钢铁,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,
“我会让他们,百倍偿还。”
夜枭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,他太了解阮糖了,这样的语气意味着她已经在谋划反击。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他哑声问。
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。”
阮糖替他掖了掖被角,“至于暗河”
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”他们不是喜欢试探吗?
那我就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。“
她没有细说计划,但夜枭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锋芒。
离开病房时,商珩等在门外。
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,与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。
”明天我送你回阮家。“他忽然说。
阮糖微微一怔,随即点头:”好。”
两人并肩站在暮色中,各怀心事,却又奇异的默契。
暴风雨前的宁静,总是格外令人不安。
第二天出发前,阮糖特意去和夜枭道别。
“等我消息。”
她只说了这四个字,但夜枭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分量。
第二天上午,商珩亲自开车送阮糖回阮家。
他没有用司机,黑色的迈巴赫里只有他们两人。
车厢内很安静,只有空调轻微的送风声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。
阮糖靠在副驾驶座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
城市依旧繁华喧嚣,仿佛冥渊岛的那场生死搏杀只是她的一场噩梦。
但她知道,暗流已经在平静的表象下涌动。
“夜枭那边,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。”
商珩忽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他恢复得不错,已经能下床走动了。”
阮糖转头看他:“谢谢。”
商珩目视前方,侧脸线条冷硬:“不用总说谢谢。”
阮糖弯了弯唇角,没再说话。
车子驶出市区,开上去往阮家别墅的公路,路上的车格外少,只有他们这一辆车。
碧海蓝天,风景如画。
就在这时,商珩的眼神骤然一凛,猛踩刹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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