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娘贼,给老子走快点!”
王良一脚踹在踉跄的契丹俘虏背上,狞笑着吼道。
“走,磨蹭个鸟?瞧瞧你们这群欺善怕恶的货色。”牛五绷着脸,连打带踹,眼中尽是冷漠。
军卒们挥动着皮鞭,在空中抽出响亮的鞭花,驱赶着俘虏队伍,就像驱赶牛羊牲口那般随意。
在这连绵不绝的骂骂咧咧声中,王良与牛五带人将二十多个契丹俘虏推搡着押送出主寨。
几名亲兵怀抱数个木盒,紧紧跟随在后,盒里装的正是大当户阿里山和几个百夫长的首级。
另外,在双涡堡抓的二十多个俘虏也全被押了出来。都用粗麻绳反绑着双手,串成一串。
在如狼似虎的寨兵推搡下,艰难地往拒马河走。
这支特殊队伍一出现,立刻吸引了堡内不少军民的注意,人群里窃窃私语,议论个不停。
这动静还引来了飞虎卫的赵平、周扬等人,他们见秦猛亲自带队策马尾随,赶紧打马追上去询问。
“秦知寨,你这是……?”赵平勒住马缰,指着俘虏队伍。
秦猛眼神闪烁了几下,语气轻描淡写:“这些鞑子都是从双涡堡抓的俘虏,干不了活,又贼能吃,白费粮食,我打算把他们处理掉。”
“处理掉?”周扬一时没明白意思,和赵平面面相觑。
“秦知寨是要杀俘虏?”徐强弱弱地问。
“胡扯!”秦猛不等他说完,直接甩脸纠正:“他们不是俘虏,是鞑虏,杀我无数同胞的仇寇。”
“老子这是废物利用,打胜仗的关键。”
“走!跟我去界河边看场好戏,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秦猛没多解释,朝几人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随即一夹马腹,乌骓马加快速度,走在了前面。
赵平与周扬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。也不迟疑,立刻带着亲兵打马追了上去。
队伍走到界河雪墙附近时,秦大壮已经带着数百兵卒严阵以待了。
寨前军营就坐落在附近的林子空地上,后门正好跟这儿相通。鞑子来袭,他最先率队布防。
这会儿,雪墙后方,预先修的掩体和挖的壕沟等防御工事已经准备就绪。依托雪墙预留的狭窄出口,兵卒们梯次散开,悄悄布成了口袋阵。
赵平、周扬见这阵仗,心里清楚秦猛早有准备,是等着鞑子来,也越发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。
众人跟着秦猛登上一处土坡,朝前方冰封的河面望过去。
就见王良和牛五已经押着俘虏逐渐走到河中心。
几名骑兵拿着木喇叭,策马跑到靠近北岸的地方,把小口对准嘴,用生硬的契丹语放声大吼。
“对面的鞑子狗听着!这儿是铁血军寨秦猛将军的防区!”
“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了,前阵子被活捉的阿巴泰,犯下累累罪行,马上要在这儿斩首示众!”
“你们派来的伏击队伍,大户阿里山和他手下全被灭了!阿里山和几个百夫长的首级就在这儿!”
“喔喝!”几名亲兵用长矛高高插起冻成冰坨的首级。来回策马奔腾,朝着北岸放声狂啸。
“阿里山的狗头在这儿,你们这群杂碎有种就来取!”
“你们不是喜欢杀人吗?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引颈就戮的滋味!”
“这些杂碎马上行刑,睁开狗眼仔细看清楚了!”
这些都是军中挑出来的快嘴汉子,嘴里脏话连篇,却句句属实,把羞辱挑衅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。
他们一会儿轻蔑地嗤笑,一会儿比画着抹喉的手势,骂草原人只会恃强凌弱,人多欺负人少。全是没种的孬种,不懂规矩,禽兽不如。
界河北岸的契丹先锋军营顿时炸了锅。
这次入侵大周的契丹军,是伏弗郁部酋帅萧铁鹰帐下儿郎。
此刻抵达河畔的正是他的先锋部队,由千夫长隆巴顿统领。
隆巴顿是萧铁鹰帐下勇猛善战,又颇有谋略的将领,奉命在这儿安营扎寨,却一直遵守萧铁鹰“不得擅战”的命令,严防中了周军的埋伏。
之前就算看到游骑被追杀,也强忍着没出兵。
可契丹骑兵向来骁勇桀骜,隆巴顿能压得住一时,哪能一直压得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