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牛,明年开春了,军寨垦荒就全靠它们。
“后手?”周扬一愣。
边上的袁飞、徐强也面露疑惑,他们也没听说。
秦猛简短解释:“备用计划。就是考虑到最坏的局面,没甩掉鞑子援军,提前做了点布置。”
他不是在说大话,是真有安排。
只要对岸草原升起冲天火光,就是接应队伍动手的信号。
“大人!咱们的人来了!”
就在这时,前面一骑飞奔而来,兴奋的大声汇报。
“来了!”秦猛心里一松,朝周扬一扬下巴,“去看看!”
队伍前方的黑夜中,忽然亮起了三长两短的灯火信号。正是秦猛事先约定好的接应暗号。
如同绝境中看到的一线生机。
秦大壮带着几百接应人马已经到了。
燧堡队将王勇只留了几个人守堡,带了二十多骑护送。
连飞虎卫亲卫营也被惊动,百来个精锐也跟着来了。
“好!来得正好!”周扬见到自己麾下的队将擅自跑来接应,不但没怪罪,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快!快把战马和牛羊运过河!”秦大壮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牲口,激动得声音直发颤。
接应的步兵上前牵战马,青壮们挥舞鞭子,吆喝着驱赶牛羊,从两侧绕行一段路,直奔渡口。
王铁山则打马赶到秦猛身边:“将军,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,东西也带来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几个军卒就抬过来几箱燃烧瓶。
时间紧迫,王善和王良立刻带人分发给各队。
“周扬!”秦猛当机立断。
“末将在!”
“你让受伤的弟兄护送牛羊先走,其他人留下准备迎敌!”
“得令!”
“其余人,随我杀敌!”秦猛勒住躁动的踏雪乌骓,目光扫过秦大壮、王铁山、袁飞、徐强等将领。
“女真人正携怒而来,势头猛,不能硬拼。接应的人有准备,我们就在这儿,再给他们放点血!”
军令如山,队伍迅速分成四股。
接应队伍驱赶着牛羊牲口,分多路奔向渡口。
而周扬、袁飞、则与王善、徐强各率一队精锐。悄无声息地潜入河道两旁起伏的雪丘和枯草丛中。
秦猛亲率一队断后,将带来的铁蒺藜撒在雪地上,乌黑的尖刺转眼就被新雪盖住,藏起了锋芒。
队伍顶着风雪前行,女真援军已经像狂风一样卷到了眼前。
望着黑夜中那串马灯和绰绰人影,追兵中爆发出疯狂的欢呼,复仇心切的他们急不可耐。
“只能怪他们贪心不足,带着这么多牛羊跑不快。”阿古达脸上露出狞笑,语气比寒风还冷。
“大人,雪地里好像有铁蒺藜。”前面的探马发现不对,赶紧汇报。
“哼,冲过去,在雪地里撒这玩意有什么用?”阿古达冷笑一声,手中弯刀一举,大声下令:
“给我杀!追上去,宰了那群强盗!”
“嗷嗷!杀!”女真骑兵憋了一肚子的怒火,此刻彻底爆发。他们一边嚎叫着,一边催马向前冲。
战马冲得更快了,蹄声如雷,溅起漫天雪雾。
果然,那些撒在雪地里的铁蒺藜没起到什么作用。
上千匹战马呼啸而过。
然而,冲在最前面的几十骑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嘶!
那赫然是一道道绊马索如毒蛇般猛地弹起,死死缠住奔马前蹄。
只听“咔嚓”脆响,马腿骨被生生拗断的闷响,混着战马撕心裂肺的惨嘶,在雪原上炸开。
受惊的战马疼得人立而起,前蹄在半空疯狂蹬踏,背上的女真骑士来不及抓稳缰绳便被狠狠甩飞,重重砸进积雪里,口鼻瞬间涌出鲜血。
前排马匹轰然倒地,滚作一团,后面收不住势的骑兵仍在催马猛冲。
受惊的战马乱跳乱躲,却接二连三踩进脸盆大的陷马阱。
有的前腿直接陷进坑底断了腿,有的被暗藏的削尖竹刺穿透皮肉,疼得发狂乱蹦。
有的连人带马栽进大坑中,竹刺瞬间刺穿马腹与甲胄,鲜血顺着坑壁汩汩流下,将坑底的积雪染成暗红。
原本呼啸冲锋的骑兵阵,眨眼间乱成一锅粥:人喊马嘶混着竹刺穿透皮肉的闷响,还有骑士的痛呼,在风雪中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嘈杂。
而这接应队伍过河选好地方,精心布下的绊马索与陷马阱,正是秦猛以少敌多的底气所在!
简单的陷马坑,绊马索,此刻却将女真骑兵的复仇怒火,狠狠砸进这片冰冷的死亡陷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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