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就这么一路向南,远离了边陲的战火与贫瘠,驶向天下学宫所在的木云山。
一路上,孟长空时常与公孙妙善说话,问她的名字,问她的过往。
公孙妙善没有隐瞒,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,从边陲的苦日子,到父母的惨死,再到自己独自求生。
她的语气异常平淡,甚至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。没有怨恨,没有悲伤,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淡然。
孟长空听着,心中感慨万千。
他见过太多富贵人家的孩子,娇生惯养,不堪一击;也见过太多经历苦难的孩子,变得偏激或懦弱。
而眼前这个小女孩,经历如此苦难,却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和纯粹的本心。
这份心性,实属难得。
“孩子,从今往后,天下学宫便是你的家,老夫便是你的师尊。”孟长空看着她,郑重问道。“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,留在学宫内习文习武,修心养性?”
公孙妙善放下手中的米膏,对着孟长空深深一拜,声音清脆而坚定:“弟子公孙妙善,拜见恩师。多谢恩师收留,弟子愿追随恩师左右,潜心向学。”
“好好好!”孟长空欣慰地笑了。“从今往后,你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。”
……
元启十三年,冬。
鹅毛大雪已连绵三日,覆盖了大夏的半壁江山。
銮驾行至木云山脚时,天地间早已是一片苍茫。铅灰色的云层低压着山峦,寒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,接连打在禁军的甲胄之上。
“陛下啊,山路湿滑,雪势未歇,不如暂歇片刻,待雪小些再行上山?”丞相李正我趋步上前,厚重的朝服上已落了一层白霜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