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嗝!!!”张启圣缓缓抬头,朦胧的醉眼瞅了半天,才认出是何人。“哟,这不是刚刚死里逃生的徐大将军吗?”他咧嘴一笑,黄牙在昏暗中闪了闪,当即把葫芦往身前一递。“来,陪老夫喝两口,暖暖身子。”
“……”徐平没接,找了个离炭火近些的杌子坐下。伤口被热气一烘,疼得稍微缓了些。“您怎么会突然来岳州?”
“老夫闲得慌,有病。”说话间,张启圣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下巴直往下淌。“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来问这个?”他打了个酒嗝,忽然凑近了些。“前些日子老夫观星,得见紫薇星忽明忽暗,故而算咯一卦。”
徐平挑眉:“替我算的?怎么说?”
……
“废话!“张启圣又摸出个酒葫芦,看模样像是刚刚开封。“这星象乱得邪乎啊!老夫掐指一算,源头就在梁东。梁东能有啥?不就是你小子在折腾吗?”说着,他抬起酒葫芦指了指徐平。“你命盘本就带煞,偏生这段日子又火急火燎的下手,这星象能不乱?老夫怕你小子把自己玩死,也就来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?卦象不怎么好吗?”
听闻此,张启圣一酒壶便敲在了徐平脑瓜子上。“何止是不好!简直凶险万分,可以说是十死无生。”话到此处,他鼻孔朝天,再次打了个酒嗝。“啧啧!也就你这臭小子命好,遇到了老夫啊!”
“卢风口我损兵折将,险些生死!的确是凶险万分,师祖……”
徐平话未说完,却见张启圣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深沉。“臭小子,你的死劫可并不在卢风口……”
“是么……”这话听着骇人,徐平却没继续追问下去。他低头看着炭火里跳动的火苗,沉默了片刻,把卢风口的事捡要紧的说了说。
张启圣听得很认真,没再喝酒,只是时不时用手指敲敲膝盖。等对方说完,他才慢悠悠地开口笑道:“这么说来,是有人把你行军的路线透给薛毅了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