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办事员和排队的群众,全都惊呆了。
<b>><b>r>    刚才那个还耀武扬威,指着人鼻子大骂的主任,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德行。
    短暂的寂静之后,压抑的议论声,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    “我的天,这是怎么了?自己打自己?”
    “你看他那样子,跟条哈巴狗似的。”
    “活该!刚才那副嘴脸,就欠收拾!”
    “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头,太厉害了。”
    这些指指点点的议论,像一根根烧红的针,刺进王建国的耳朵里。
    可他已经顾不上什么脸面和尊严了。
    他现在只想活命。
    他扒着窗口,用一双肿得像猪蹄的手,努力撑起自己瘫软的身体,对着顾承颐的方向,不停地鞠躬。
    “我马上办!我立刻就办!五分钟!不,三分钟!三分钟之内,我一定把所有手续都给您办好!”
    然而,这场闹剧的中心,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,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投向他。
    顾承颐看都未看他一眼。
    他只是抱着怀里的女儿,目光平静地转向了窗外。
    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,几片枯黄的叶子,打着旋儿从空中飘落。
   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,那些丑陋的嘴脸,那些卑微的求饶,都与他无关。
    他只是一个来给女儿办户口的,再普通不过的父亲。
    他抬起手,用宽大的手掌,轻轻遮在念念的眼前,为她挡住那片刺目的光。
    “爸爸。”
    念念的小奶音在他怀里响起,带着一丝不解。
    “那个叔叔,为什么在打自己呀?”
    顾承颐垂下眼,看着女儿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眸,声音里的冰寒尽数褪去,只剩下极致的温柔。
    “因为他做错了事。”
    “做错事,就要挨打。”
    他简单地解释着,仿佛在陈述一个世间最朴素的真理。
    孟听雨站在他的身侧,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,心中那片因愤怒而掀起的惊涛骇浪,渐渐平息。
    她的目光,从王建国那张滑稽又可悲的脸上移开,落在了顾承颐清瘦坚毅的侧脸上。
    这个男人。
    他没有为她出头,没有厉声斥责,甚至没有说过一句狠话。
    他只是用最冷静,最有效的方式,碾碎了所有的刁难与侮辱。
    这种不动声色的强大,比任何雷霆震怒,都更让人感到心安。
    那一边,王建国已经手忙脚乱地开始了操作。
    他平生。
    他拿起那枚沉甸甸的,象征着权力的红色印章,手抖得几乎握不住。
    “咚!”
    一声沉闷的声响。
    印章重重地,落在了崭新的户口本上。
    那鲜红的印记,清晰,端正。
    打印机开始“嗡嗡”作响。
    不到五分钟,一本散发着新鲜油墨香气的,崭新的户口本,就从打印机里缓缓吐出。
    王建国一把抓过户口本,连墨迹都顾不上吹干,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窗口。
    他双手捧着那本薄薄的册子,高高举过头顶,腰深深地弯了下去,几乎折成了九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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