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医嘶哑的话音撞在溶洞岩壁上,碎成无数片尖锐的回响。赵晓燕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,指腹反复摩挲着二叔赵立东的脸,照片里的男人笑得露出虎牙,怀里抱着刚上小学的自己,背景里的老槐树还没被台风刮断。可现在,这双手或许沾染过至亲的鲜血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女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血腥味混着洞底的硫磺味钻进鼻腔,“我爹娘是进山采山参时失足坠崖的,林业局的档案里写着!”
毒蝎突然嗤笑一声,靴跟碾过地上的蛇蜕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:“档案?那是秦总花钱改的。你二叔当年把亲哥嫂推下冰崖时,手里还攥着他们刚挖到的七叶参呢。”她弯腰捡起块碎镜片,照着赵晓燕的脸,“看看这眼神,多像你那死鬼爹,又倔又蠢。”
“你闭嘴!”赵晓燕突然将青铜匕首指向毒蝎,手腕抖得像风中的白桦,“我二叔不是那样的人!他每年都给家里寄钱,还说要带我们去城里住高楼!”
蛇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沫从嘴角涌出,在胸前的兽皮袄上洇开朵丑陋的花。他挣扎着想去抓赵晓燕的衣角,却被张烈一脚踩住手背:“别他妈演父慈子孝了!矿脉图到底藏在哪?”
玄冰玉狐突然从水潭边窜回来,雪白的尾巴狠狠抽在张烈的脚踝上。那男人痛得踉跄后退,蛇医趁机从怀里掏出枚手榴弹,拉环“咔嗒”一声弹开,在寂静的溶洞里格外刺耳。
“晓燕,听二叔说!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,眼神穿透恐惧直抵女孩心底,“当年我被秦峰抓住,他用你的命逼我……我没得选啊!”手榴弹的引线滋滋燃烧,火星落在他手背上,烫出一个个燎泡,“但矿脉不能炸,炸了整个长白山都会塌!你要记住,还魂玉的核心在……”
“拦住他!”张烈的吼声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。王小二扑过去将赵晓燕按在石缝里,灼热的气浪掀飞了他的军帽,头顶的钟乳石像暴雨般坠落。玄冰玉狐用身体护住苏晴,雪白的皮毛被飞溅的碎石划出数道血痕。
烟尘散尽时,水潭中央的漩涡突然狂暴起来。碧绿的潭水翻涌着褪成剔透的银白,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矿脉,那些半透明的晶体像无数条纠缠的玉蛇,在水下发出流动的光泽,接触到空气的部分竟缓缓蠕动,仿佛拥有生命。
“这是……原生还魂玉的矿脉根系。”苏晴扶着岩壁站起身,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泪光,“我爹的笔记里画过,说它们能自主修复山体裂隙,是长白山的‘血管’。”她突然注意到矿脉边缘渗出的红色液珠,与人类血液的粘稠度惊人的相似,“它在流血……爆炸伤到它了。”
张烈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断骨刺破皮肉露在外面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,用仅剩的右手掏出遥控器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秦总说了,得不到就毁掉!这下面埋着三十公斤炸药,足够把整个山脉炸穿!”
毒蝎突然从背后开枪,子弹精准地打中张烈的膝盖。他惨叫着跪倒在地,遥控器脱手飞向水潭。赵卫东飞身扑过去,在遥控器落水前的瞬间抓住绳链,斧刃顺势架在毒蝎的脖子上:“小娘们倒是会捡便宜,刚才怎么不直接崩了他?”
“我是秦总亲授的别动队队长,”毒蝎的喉结滚动着,却强迫自己挤出笑容,“张烈只是个外包的打手,哪能跟我比?”她的目光瞟向水潭,那里的矿脉突然发出刺眼的银光,将她的脸照得惨白,“你们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