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身子骨要是再丰腴一圈,今天这门都别想进来。
这里的房子格局倒是简单明了,沈姝璃熟门熟路绕开了前头的办公区,径直朝着后方的仓库摸去。
仓库门口还有两个小红兵,正凑在一起吞云吐雾,兴致高昂地吹嘘着今天又把哪家的“四旧”给抄了,抄出了多少“封资修”的玩意儿。
“……你是没瞧见,那老九藏得可真深,床板底下都掏空了,塞的全是书画!他婆娘抱着那些破烂哭天抢地的,真他娘的晦气!”
“这算什么,上回城南那家,藏得才叫深,地窖里头全是些瓶瓶罐罐,还有一箱子金条,全给咱们收缴了!”
沈姝璃听着这些话,心里说不出的烦闷。
她懒得再听下去,从空间取出一个小瓷瓶,拔开塞子,悄无声息地凑到两人背后,在他们鼻下一晃。
那两人话音一顿,眼皮一翻,便软绵绵地瘫了下去。
她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一大串钥匙,试了两下便打开了仓库沉重的大铁锁,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。
一股陈旧的霉味和墨香混杂着扑面而来。
这仓库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,一排排高大的木架几乎顶到天花板,上面塞满了抄家得来的物件。
蒙着灰尘的字画卷轴、随意码放的古籍善本、黯淡无光的瓷器铜器,还有不少雕工精美的红木家具,都被杂乱无章地堆积着,像一座等待处决的坟场。
门口一张破桌子上,摊着几本厚厚的账簿。
沈姝璃走过去,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飞快地翻看起来。
账簿上潦草地记录着物品的来源和数量,而在最后一栏,都用红笔写着处理意见。
她越看,心就越沉。
最终确定,能被堆放在这里的,都是贴了‘违禁’、‘封资修’标签,定于这个月末就要集中销毁的‘毒物’。
至于那些抄家得来的金银细软、珠宝玉器,早已被清点造册,上缴充公,进了国库。
而上个月底,他们已经烧过一批了。
沈姝璃心里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,既是遗憾,又是无力。
她将那几本厚厚的账簿合上,指尖在粗糙的封皮上轻轻一划,账簿便消失在桌上,被她妥帖收入空间。
这些账本是凭证,是日后物归原主的唯一线索。
做完这一切,她站直了身子,目光扫过这满室的沉寂。
这里没有稀罕宝贝,只有被遗弃的文明。
她不再迟疑,快速动手。
目光所及之处,那一排排承载着历史尘埃的木架凭空消失。
无论是字画卷轴,还是古籍善本,亦或是那些瓶瓶罐罐、瓷器、铜器,连同雕花精美的家具,都在瞬息之间被挪移进了空间古宅的一间空置库房里。
这些东西,她从未想过据为己有,只是暂时将它们保存在此处避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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