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锋一转,又道:“然论及私交,我与令郎子墨,乃是至交好友。段大人您,又是子墨兄敬重的父亲。这一公一私,一拉一扯不如,你我便抛开官衔,以平辈相交,段大人意下如何?”
方才的锋芒毕露,是为了立威!
此刻的主动示好,则是给台阶,是驭下的手段。一紧一松,方是王道。苏子衿深谙此理。
段思明胸口起伏,显然余怒未消,但压制苏子衿的最佳时机已失,再僵持下去只会自取其辱。
他冷哼一声,算是默认了苏子衿的提议,但语气依旧生硬:“哼!便依你所!”
苏子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知道段思明面子上一时还过不去,也不点破,直接道:
“段大人约苏某至此,想必有要事相商。不如开门见山,坦诚相见?如此也省却彼此猜疑,更免得让子墨兄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”
“对对对!爹!”段子墨立刻接话,“子衿与我情同手足,绝非不讲情理之人!只要我段氏诚心相待,子衿定不会为难我们的!”
段思明看着自家这个胳膊肘恨不得拐到天边去的儿子,气得胡子直抖,抬手就给了他两头皮,才气哼哼地转向苏子衿。
“姓苏的!你老实交代,究竟给我儿灌了什么迷魂汤?!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,不过来了大理一趟,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!处处为你说话,连命都差点搭进去!说!你是否用了什么邪门的巫蛊之术?!今日若不说个分明。昆明,你休想踏进一步!”
苏子衿闻,非但不恼,反而朗声笑了起来,笑声清越。
“段大人此差矣。”
她止住笑声,目光坦荡地迎向段思明审视的眼神,“若说巫蛊苏某所用,不过是赤诚二字为巫,大义公理为蛊。打动子墨兄一颗赤子之心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