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不能退。
女儿正要和嵇家主合作,她这个做母亲的,绝不能在这时候给女儿丢了脸面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束清雅别致的插花作品,在她的手下悄然成型。
当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时,凉亭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沈知澜的作品上。
不同于嵇夫人那盆雍容华贵、色彩浓烈的牡丹。
沈知澜的作品只用了几支洋桔梗、几片绿叶,点缀着几颗白色的小果子,却自有一股空灵脱俗的意境,仿佛江南烟雨里走出的仕女,清冷又温柔。
高下立判。
然而,这份寂静只持续了三秒。
那位戴粉钻的夫人最先反应过来,夸张地拍了下手。
“哎呀,嵇夫人,我又输给您了!”
“您这盆国色天香,真是大气磅礴,一看就有当家主母的气度,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,根本没法比!”
另一位夫人也立刻跟上,语气里满是崇拜。
“可不是嘛!嵇夫人的审美和手艺,在咱们这个圈子里,谁不知道是独一份的?每次跟您比插花,我们都是来学习的。”
“没错没错,今天又学到不少,嵇夫人的配色真是绝了!”
夫人们你一我一语,热情地恭维着,默契地将沈知澜和她的作品彻底忽略,仿佛那惊艳的一瞥从未发生过。
嵇夫人听着这些吹捧,脸上却没什么笑意。
她淡淡地摆了摆手,“行了,一盆花而已。走吧,去茶室。”
说着,她便率先起身,在一众人的簇拥下,朝着花房外走去。
人群移动起来,沈知澜自然而然地被挤到了最后面。
她不急不躁,缓步跟在后面,欣赏着沿途的景致。
就在这时,前面一位穿着素色旗袍的贵夫人却悄悄放慢了脚步,等她走近,才与她并肩而行。
“你得罪过嵇夫人?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。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