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月底,望京秋意渐浓。
秋猎日,沈药出门之前,多加了一件外衣。
青雀为她系上带子,若有所思,道:“每年秋猎,都会有比试,王妃已有好些年没有参加了,今年要不要试一试?”
不等沈药说话,边上银朱便劝阻说道:“昨日段大夫才说了,王妃的膝盖是好了些,是可以骑马,可是太久了也不好,毕竟尚未痊愈,最好是不要太激烈。王妃今日便只当去吃吃喝喝、看看热闹的便是。”
青雀嘟嘟哝哝,“那也太可惜了!”
王妃出身将军府,很小的时候,就学会骑马了,而且骑得很好。
望京许多人都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王妃与太子、与靖王的情感纠葛上,他们都忘了,王妃的骑射功夫,那也是数一数二的。
沈药垂着眼睛,笑容清浅,“到时候要不要比试,多半,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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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。
郊外围场。
顾棠梨早早地到了,正与两个小姐妹在一处说小话。
一个景若蘅,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棠梨一圈,张口夸赞:“棠梨,你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,花不少银子买的吧?”
顾棠梨流露出无奈的神色,“原本我也不想穿这样贵重的,只是你们也知道,我如今身份特殊,不能丢了东宫的脸面。”
另一个梁婉卿,眼波流转,轻声笑道:“棠梨与我们不同,我们只会做些女工,连马背都上不去,可是棠梨还会射箭呢。”
虽说盛朝不反对女子骑射从武,但终究不是主流,许多人家还是更希望自己家的女儿温婉贤淑,端庄典雅。
顾家虽说是文官,但到底跟过将军府,顾棠梨也是会骑马,会射箭的。
听梁婉卿这般说,顾棠梨却摇了摇头,“我那算什么呀?说起骑射,还得是靖王妃最厉害了。只可惜啊,她如今伤了膝盖……”
伤了膝盖,再也骑不了马了。
从前,只要有沈药在场,顾棠梨便不敢骑马。
因为她永远比不上沈药。
每次都不会有人看见她,她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。
可是如今,境况已经大不相同,沈药已经算是半个残废。
这会儿,顾棠梨故意说起,就是为了让她们两个一起说沈药的坏话。
可是景若蘅与梁婉卿对视一眼,皆是闭口,不敢胡。
她们两个先前说了靖王妃的坏话,被靖王当场抓包。
事后,她们二人的父亲都被当今陛下训斥了一番,在朝堂上,也时常遭受排挤。
得知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她们两个,怒不可遏,关起门来,狠狠罚了一通。
她们二人可是金枝玉叶长大的姑娘,从小到大,何曾受过那样的惩罚,哭了许久,悔不当初。
如今,又怎么敢说靖王妃半句不是!
故而此刻,梁婉卿只是笑道:“不说别的……我只知道,今日围场的风头,肯定都是棠梨你的。”
景若蘅赶忙附和:“是呀!”
顾棠梨看着她们两个,心下一阵讽刺。
就这么害怕靖王,半句沈药的坏话都不敢说么?
真是两个蠢货。
“对了。”
梁婉卿转移话题,“听说为了今日秋猎,围场添了许多骏马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!甚至还有从西域运过来的汗血马,据说可以日行千里,只是气性大,来围场大半个月了,没让一个人骑上去,连近身都很难。”
转向顾棠梨,“棠梨,你知道这匹马么?”
顾棠梨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“知道,毕竟今日秋猎许多事,都是我父亲筹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