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可怕的是,窑洞里完全不能呼吸,那骇人的气浪一层一层地往我身上顶,我只能硬憋着一口气,透过被子的缝隙,来寻找闸门的确切位置。
好在我之前来过两次,而且头几天,还深入研究了这些机器说明;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,这些机器都应该放在大型厂房里的,因为大型厂房通风好、操作也安全。
可何叔的厂房还没建好,再加上他又急需生产,因此才将机器,暂时安装在了窑洞里;所以这也就造成了,温度散不出去,窑内气温过高的原因。
左右环顾间,我找到闸门的圆阀,手一放上去,手套“呲呲啦啦”的水蒸气,就跟沸腾了般往外冒。好在阀门并不算太沉,几下就被我转了上来,只是窑炉的高温气浪,随着闸门打开,也瞬间喷在了我脸上。
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,窑洞里的气温,因为阀门的掀起,更是蹭蹭往上窜!不知道拧了多少阀门,后来我整个人都迷糊了,缺氧、炎热,隔温手套早就被烫化了,在拧最后一个阀门时,我手上的皮,硬生生被粘掉了一层。
在那种情况下,我真的只凭一股意志,并在内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:我不能死,父亲的仇还没报,我不能便宜了金家那些杂碎!
再后来我失去了痛觉,鞋底都化了,热熔胶裹在脚底板上,只觉得脚下黏黏的,眼珠子因为缺氧而不停地往外瞪。
窑洞的出口越来越近,可我分明知道,自己已经走不过去了;恍恍惚惚间,眼前那一丝刺眼的光亮,正在缓缓消失;又仿似有人冲进来,架着我胳膊,把我弄了出去。
身上的棉被终于被人掀开,一缕沁人心脾的凉风,瞬间从我鼻尖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