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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2章 马广德敲打卫革,彭树德再见红梅

她快步走到马广德的办公桌前,身体前倾,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疑和紧张:“厂长,怎么回事?他怎么出来了?还放得这么……干脆?”

马广德已经坐到了自己的皮椅上,眉头紧紧皱了起来,手掌在光亮的桌面上擦了两下。

“我也搞不清楚。公安那边……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人,换得差不多了。新上来的孟伟江是他娘的属老鼠的,胆子小的很,还有那个吕连群,都摸不透。具体什么情况,我还得再打听打听。”他摆了摆手,像是要挥开这个突然出现的意外,“不过,先不管他。眼下有更要紧的事。”

他拿起桌上的烟,又点了一支,深深吸了一口,烟雾后的脸色显得阴沉。“早上,我和苗东方通了个电话。他在吕连群那儿,碰了个硬钉子,一点面子没给。我看啊,西街村那笔罚款的事,指望县里高抬贵手,是没戏了。苗东方在电话里的意思,是让我们这边……做好掏钱的准备。”

“掏钱?”许红梅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,随即又赶紧压低,“准备多少?那可是三十七个人!”

“按苗东方的说法,至少得按三十个人的数额准备,城关镇啊也靠不住。”马广德的声音有些发涩。

“三十个人?凭什么都让我们厂出这个大头?”许红梅急了,“人是他们西街村的,事是他们挑的头!我们出钱赎他们?这算哪门子道理?传出去,工人还不得炸了锅?”

“红梅!”马广德打断她,语气带着烦躁和一丝警告,“现在不是斤斤计较、算小账的时候!你想想,那三十多号人现在关在派出所,一天不放出来,就多一天风险!苗树根那个二杆子,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,他要是扛不住压力,或者觉得被我们当了枪使,胡乱咬人,把咱们供出来,怎么办?土地的事,现在法院判了也就判了,大不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。厂子再亏个一年半载,按照政策,达到条件照样可以申请破产。到时候,地还是那块地,咱们手里的牌反而更多,操作空间更大。这就叫放长线,钓大鱼!现在出点血,保住大局,是值得的!”

许红梅听着,目光在马广德那有些稀疏的头顶停留了片刻,心里很情绪。她知道马广德也是被逼到了墙角,没办法。马定凯是脱产在省里学习,就算回来能当县长,也是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。苗东方在县里说话也不太灵光了。这钱,看来不出是不行了。

“咱们……真要把这钱出了?”许红梅还是有些难以接受,将近二十万啊!这可不是小数目。

“唉,给公家办事,能让自己掏腰包吗?”马广德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“再说了,你我都是国企领导干部,每月工资多少,大家心里都有数。一下子拿出二十万,别人会怎么想?还以为我们这些年捞了多大的油水呢!谁能知道,咱们为这个厂子操了多少心,掉了多少头发?”

他看着许红梅,眼神里带着商量和某种暗示:“所以啊,苗东方的意思是,这笔钱,不能从厂里明面上走。得想别的办法。他提了个建议,让你……亲自去找彭树德想想办法。”

“找彭树德?”许红梅脸色一变,立刻摇头,“我不去!他那口子……方县长可不是好惹的!再说,老彭现在夹着尾巴做人,生怕得罪了方家,他还敢跟我扯上关系?要是让方云英知道了,还不把他撕了?”

马广德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,他站起身,走到墙角的茶水柜旁,取出一只看起来颇为精致、印着淡雅花纹的白瓷茶杯,又从罐子里撮了些红茶放进去,冲上热水。然后,他端着这杯热茶,走回许红梅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――那手保养得不错,皮肤细腻。

“红梅,别意气用事嘛。”马广德的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口吻,“你毕竟是树德同志的老部下,当年你是他的秘书,他是你的老领导。这份香火情还在。你去找他叙叙旧,谈谈工作,名正顺嘛。企业之间,互相拆借点资金周转,是常有的事,不稀奇。再说,大家都是看人下菜啊,李书记也不敢动方家和钟家的人,彭树德背后是方家,就算市审计局把曹河县所有的国企翻个底朝天,有些厂,他们也不敢轻易去碰。方家在市里、在省里,说话都是有分量的。你以为机械厂就能经得住细查?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。”

许红梅心里暗骂:又拿女人当枪使!你们这些男人,离了女人就办不成事了?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,只是蹙着眉:“你要找他,你先给他打个电话。我不愿意用私人关系去办这种公家的事,弄得不清不楚。”

“这哪是纯粹的公家事?”马广德靠近一步,在许红梅的手背上拍了拍,声音变得真诚,“这是给咱们自己扫清障碍。听话,先打个电话探探口风。”

马广德和彭树德确实算老相识。当年两人在棉纺厂,一个是一车间主任,一个是二车间主任,年纪相仿,能力相当,也算合作过,也竞争过。当年特殊年代,马广德还压过彭树德一头,但后来啊改革开放,方诚和方信两兄弟得以翻身,彭树德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。倒是方家的人既没有亏待彭树德,但也没让彭树德大富大贵。只是安排了机械厂的一把手。

所以马彭两人,如今都是国企大厂的一把手,私下还有些联系,但多是场面上的客套。

马广德笑着道:“那我打个电话?”

许红梅并不愿意在和这些老男人虚与委蛇,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就挑眉道:“你不打,我不去!”

马广德笑着道:我打还不行嘛!”

坐回办公桌后,拿起电话,拨通了机械厂厂长办公室的号码。电话响了几声,被接起。

“喂,老彭啊,我,马广德。”马广德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,声音也洪亮起来。

“哟,广德啊!稀客稀客!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彭树德温和含笑的声音,听不出真假。

“嗨,这不是昨天跟着侯市长到你们那儿学习了一圈,深受启发,感触良多啊!”马广德打着哈哈,“你们那个农机批发市场的设想,思路超前,气魄很大,这是要走在全市国企改革的前头啊!我这不,赶紧打电话取取经,学习学习先进经验嘛!”

彭树德在电话那头笑了笑,语气依旧不紧不慢:“广德,你这话说的,咱们都是老兄弟啦,互相学习嘛。怎么,真有兴趣?”

“有!太有了!”马广德顺着话头往下说,“这样,树德啊,我让我们厂的红梅副书记,你的老部下,下午抽空去你那一趟,专门向你请教请教,你可不能不吝赐教啊!把好的想法、好的做法,给我们传递传递,我们也开开窍!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,彭树德的声音再次响起,听不出什么异常:“红梅同志啊……昨天她来,我忙得晕头转向,也没顾上跟她打招呼。行啊,下午让她直接过来吧,到我办公室。咱们也好久没见了,聊聊。”

挂断电话,马广德脸上露出一丝得色,看向许红梅:“你看,老彭对你,还是有感情的嘛。方云英是体面人,家大业大,更要面子。有些事,她心里未必不清楚,但只要不摆到明面上,不影响方家的声誉和利益,她也不会真把彭树德往死里逼。真闹翻了,丢人的是方家,这个道理,她懂。”

许红梅撇撇嘴:“行了行了,说这么多。二十万,算不是大钱,丢人现眼的。再说,我可不保证他能给二十万。时过境迁,早就不是当年了。”

马广德嘿嘿一笑,忍不住在许红梅挺翘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,手感颇有弹性:“红梅啊,这棉纺厂,将来早晚是你的。我现在做的这些,说到底,不也是在为你铺路吗?你自己得多上心,多出力啊。”

许红梅扭身躲开,娇嗔地瞪了他一眼:“我呀,还不是给你们老马家打江山?”两人又低声调笑几句,气氛似乎轻松了些。

许红梅拿起自己那个小巧的红色皮包,踩着半高跟的皮鞋,扭着腰肢,一步步走出了厂长办公室。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,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。

时间接近下午四点,许红梅才慢悠悠的到了机械厂。彭树德的办公室在厂部办公楼的三楼,宽敞明亮,铺着红色环纹的地毯,办公家具也比棉纺厂的气派不少。

彭树德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毛料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戴着金丝边眼镜,看起来斯文儒雅,很有些知识分子的派头,全然不像个整日跟钢铁机油打交道的厂长。

看到许红梅推门进来,彭树德从的办公桌后抬起头,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流露出来,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,目光在许红梅身上打量了一下,语气带着一种老友重逢的随意和一丝审视:“红梅来了?我还以为啊你几天啊不来了。可是有阵子没到我这儿来了吧。”

许红梅很自然地走到沙发边,将手里的红皮包往沙发上一丢,然后整个人斜倚在彭树德的办公桌边缘,扭过头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彭大书记没有旨意,我怎么敢轻易来打扰您啊?万一在您这儿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,万一您那位漂亮的小女秘书又进来争风吃醋,回头被你们家方县长知道了,我这不成了破坏领导家庭和谐的罪人了?”

彭树德呵呵笑了两声,摇摇头,手指虚点了点许红梅:“红梅啊,你这张嘴,还是这么厉害。当年在棉纺厂,我就该坚持把你调到我身边来,当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。”

“得了吧您呐!”许红梅嗤笑一声,“你们家那只母老虎能同意?她怕是得把我生吞活剥了。”

彭树德脸上笑容淡了些,拿起桌上的保温杯,吹了吹热气,语气有些感慨,也带着某种暗示:“唉,这男人啊,到了我这个年纪,有些事情就看开了。家里家外,有时候也就是个面子上的事。我们家那口子,是体面人,有些事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知识分子,好个面子。其实啊,和谁结婚都是一样。”

许红梅笑着道:“都一样?如果没有你们家的云英县长,这机械厂的一把手位置,可指不定姓什么那。”

彭树德也不生气,只是贪婪的看着许红梅。

许红梅今天穿了一件铁锈红的双排扣中长款呢子大衣,腰身收得恰到好处,敞着怀,露出里面乳白色的高领羊毛衫。

羊毛衫质地不错,妥帖地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段,胸脯饱满,腰肢纤细。

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加厚踩脚裤,紧绷绷地裹着修长笔直的腿,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半高跟皮靴,这在小县城里显得独树一帜。

这身打扮,既符合她国企党委副书记的身份――端庄、体面、不失干部做派。让彭树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:“晚上,怎么安排的……”_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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