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宴。”谢疏风突然开口,“你觉得呢?”
谢长宴一下子回神,缓了口气,“我觉得没必要拆。”
他说,“留着吧,怎么说也是个念想。”
他往后退了退,“奶奶年轻时最喜欢坐在客厅里,教阿则读诗。”
说到这里他笑了,“每次阿则都故意气她,故意读错,奶奶就会举着戒尺,装模作样的要打他。”
他没继续说,但是那个画面谢疏风也想到了。
谢应则调皮,可那张嘴是真好,脆生生的,很会哄人。
那时候老夫人和谢雄貌合神离,她不是能看得开的性格,导致每天都喜欢拉着脸。
她面上仅有的一些笑意,几乎都是谢应则逗出来的。
他也透过窗户看向一楼,仿佛也能看到年轻的老夫人坐在沙发上,腿上摊着本古诗词的书,谢承安站在一旁扒着她的腿,像模像样的跟着她读。
但每次他都偏生要读错两句,老夫人手边放着戒尺,举起来吓唬他。
谢应则就咯咯的笑,扭着身子躲,叫着奶奶,说着,“不打呀,不打阿则呀。”
老夫人每每都能被逗笑,最后又将戒指放下,拉过他,在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两下,“不老实。”
每次谢应则都会往老夫人怀里躲,嘻嘻哈哈。
他深呼吸一口气,没再说别的。
谢长宴退到他旁边,跟他并肩站着,也提了肖青,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。
谢疏风说,“不知道,本来想给他找律师,但是他自己找了。”
他声音平淡,“他有钱有人脉,根本就不用我操心。”
谢长宴问,“所以郊区那个仓库的事情真的跟他有关?”
谢疏风手插兜,慢条斯理又显得不甚在意,“不清楚。”
他说,“这种事情,我也不想打听太多。”
谢长宴点点头,“说的也是。”
旁边有佣人一走一过,跟他们打了招呼,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停了。
谢长宴说要回主楼了,转身往前面走。
谢疏风开了口,“你什么时候搬回来?”
谢长宴脚步没停,“再说吧。”
他说,“等安安那边情况稳定了再说。”
谢疏风没说话,但是也没跟上。
谢长宴走出去好一段还能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视线灼灼。
他回了主楼,魏洵已经不在客厅,只有谢应则要死不活的靠在沙发上。
见他进来就开口,“魏洵去花圃了,说是去逛逛。”
谢长宴到一旁坐下,“你要不上去休息一下,看你状态不是很好。”
“休息不了。”谢应则说,“脑子里乱哄哄的,闭上眼睛就是icu里的奶奶和安安。”
他坐直身子长缓一口气,“我还是去公司吧,忙一忙,可能这些就都忘了。”
说着他站起身,然后往外边看了一眼。
没有别人在,他也就开口了,“你跟魏洵关系很好吗?你了解他吗?”
“怎么了?”谢长宴问,“为什么这样说?”
谢应则说,“我之前找人查他,其实没查出什么,刚刚一诈他,他自己就说了实话,他有些身份信息是被篡改了的,你说,他为什么要篡改这些?”
不等谢长宴说话他又说,“如果没问题,为什么要改掉。”
谢长宴点头,“你说的是他年龄吧,还有一些他自小的经历。”
“你知道?”谢应则问。
谢长宴说,“知道,这个之前我让人查过了,他也跟我说实话了。”
他说,“当初他母亲是被魏老先生胁迫的,才有了他,即便到后来他母亲也没妥协,这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往,魏老先生想要压下去,所以将他的年龄虚报了一些,那些身份信息的篡改,是为了遮掩魏老先生干过的缺德事。”
“这样?”谢应则皱了眉,想了想又问,“你知道他母亲是谁吗?”
谢长宴静默了两秒才说,“不是很清楚,只听他提过一嘴,他母亲精神出了问题,之前出现过伤人事件,被强制关押起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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