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时觉得自己好像飘到了另一个地方,环视一下,也是医院。
她站在病房门口,奇怪的是,她变矮了,并不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。
她轻轻的推开了门。
里面一男一女,女人骨瘦如柴,一看就是行将就木的样子。
男人坐在床边,不知是煲了什么汤,舀了一勺轻轻吹,喂到女人嘴边,声音极其的温柔,“吃不进也要吃一点,这样才有体力,才能好起来。”
他说,“我们家夏夏还小,她需要妈妈,我也需要你,你可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们俩。”
女人早就瘦脱相了,只剩一副皮包骨,坐在那里就像个骷髅架子。
但是她表情挺生动,很明显的笑了,眉眼中能看出疲惫和痛苦,也能看出幸福。
她说,“这辈子嫁给你,值了。”
然后画面又一转,她还是站在门口,里边不是病房,是夏家的别墅。
男人还是那个男人,女人变了,变得年轻又健康,身边还有个小姑娘。
即便面前的对象不一样,男人的温柔是不变的。
他拉着女人的手,很是歉疚的说,“我应该早点娶你回来的。”
女人泪眼盈盈,男人抬手给她擦了眼泪,又说,“是我对不住你,还好我有机会来弥补。”
还好他有机会?
还好他有机会?
夏时想要冲进去,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。
可随后,场景又变了。
这一次她在床上,半张脸火辣,那男人站在床边,指着她,咬牙切齿的说她丢人现眼,说他夏友邦生不出她这样不要脸的女儿。
然后下一秒,他转头对着沙发上的男人说,瞬间缓了态度,讨好兮兮的说,“谢先生,这肯定是误会,都是误会。”
他似乎还解释了很多,但是那一巴掌实在是重,抽的她一边的太阳穴生疼,耳朵里也嗡嗡响。
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,只是顺势看向沙发上的男人。
男人靠着沙发背,翘着二郎腿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他没听夏友邦的解释,只等他讪讪闭嘴后说了一句,“你们夏家,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。”
算计?
对了,算计。
所有的事情都是算计。
夏时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,梦里时光回溯,捋了一遍她这一路的跌跌撞撞。
曾甜过,后来又苦,后来又酸,然后……
然后就是痛,身上很痛,到处都痛。
她在一个空档中,忽悠一下子醒来,身体从感触虚无变得彻底真实。
梦中面颊和太阳穴的疼痛,一下子转移到现实中的肚子上。
她睁开眼,表情是恍惚的,不知今夕何夕,此地何地。
旁边有人,第一时间就发现她醒了,快速凑过来,“夏夏。”
夏时慢了半拍才转头看去,她张了张嘴,声音沙哑,“谢长宴。”
谢长宴眼眶是红着的,握着她的手,“我在,我在这里。”
夏时再次要开口,谢长宴似知道她想问什么,将她的手抵在唇边,“是女儿,真的是女儿,夏夏,我们有个女儿了。”
他说,“小家伙很健康,没有问题。”
摔的不重,而且出事时就在医院,救治的很及时。
谢长宴说,“脐带血已经采集完了,等安安的情况稳定了,就可以动手术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声音不自觉的哽咽,头低下去,将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,“我没在你身边,对不起,是我的疏忽才让你遇到危险。”
夏时视线转了一圈,病房里没有别人,只留着谢长宴。
不远处,有张婴儿床,她一愣,随后就有些激动,“孩子。”
谢长宴像是才反应过来,“你别动。”
他说,“我推过来。”
夏时还是撑着身子坐起来了,身体麻麻的,一手还连着输液管。
顾不得那么多,她看向推过来的婴儿床。
上面小家伙睡得安稳,看着确实是健健康康的。
谢长宴把小孩子抱出来,他带过孩子,动作很熟练,给夏时看,“医生说原本就要到预产期,孩子足月了,你摔倒的时候肚子护的周全,小孩子并未受伤,只是让你被迫的提前生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