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我按照黑鼻头女人的这张纸,把她要的钱全给了她。再加上张大洒做手术花的七八千,总共下来还不到十万。
其实这些钱,也就是赌场一天一夜的流水。比起张大洒输在赌场的钱,恐怕还不到十分之一。
但是我心里很清楚,这钱,我一分都不能给她。
原因很简单,张大洒只是断了一根小拇指,不是断了一条腿。医生说张大洒半个月后出院,只要不碰撞伤口,他本人的一切活动都不影响。
所以,这并不影响张大洒继续做他的包工头。甚至张大洒小心些,找女人也不碍事。
也就是说,黑鼻头女人想要的一个月一万块钱的误工费,根本就是无稽之谈。
除了这个可以说到台面上的理由,还有一个我不能说的理由。
那就是,我被张大洒威胁了。
而张大洒威胁我的这个理由,才是我不可能给黑鼻头女人一分钱的原因。
张大洒说,他的小拇指是因为要戒赌才被他剁掉的。自然而然,剁掉的指头的赔偿款,应该也归他。
如果你把赔偿的钱给我老婆,那我以后就去那个穿超短裙露大长腿的新赌场去玩,再也不来你这边玩了。
我觉得张大洒有点混蛋,他为了戒赌剁了自己的手指。现在人还在医院,却已经想着回去后继续赌。
但是,当我见到了张大洒的老婆,看到了他老婆整个鼻子上都是冒头又露尖的硕大黑头,我才理解了张大洒。
并且觉得,张大洒不想把钱给他老婆,也不是说不过去。
这女人守着张大洒那么能挣钱的男人,却这么不知道收拾自己。这换做任何一个男人,恐怕都不想和她好好过,更别说把这么大一笔巨款交给她。
黑鼻头女人指着那张纸上的收款项目,正在一条一条给我念。她破损的袖口上拉着一根长长的线,那根线随着黑鼻头女人的手指在下面游走,似乎在二次强调我,这些收费都很重要。
我一直忍着头油味很重的黑鼻头女人把那些都念完,才清晰又缓慢地对她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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