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动静引起周逸凡的注意，男人侧眸询问她几句，她便半抬下巴，象征性地冲阮寒烟所在方向点了点。

周逸凡顺势看来，原本挂着笑的脸霎时阴沉下去，尤其那眼神，跟阮姗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像是要把她活活撕碎。

他似乎想要跟阮姗姗一起过来给她‘打招呼’，奈何来到现场的宾客身份足够珍贵，他不得不放下私人恩怨继续赔笑。

所以只有阮姗姗过来了。

阮姗姗端着一杯香槟，洁白的长裙随之摇曳，她不疾不徐地款步而来，打定主意知道阮寒烟一定会站在原地等她。

“效率真高啊，寒烟姐。”她又戴上姐妹情深的面具。

“见到你母亲了吗？”阮姗姗关心道，“疗养院离浅水湾有很长一段距离，一个来回会花费不少时间，没想到你准时到了。”

阮寒烟学她虚伪地回应：“今天是你的人生大事，我这个当姐姐的要是迟到不太好吧？”

阮姗姗抿抿唇，试探询问：“你一个人来的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阮寒烟歪歪头，疑惑的样子像在感叹她为何会问这么一个蹩脚的问题，“我应该跟谁来？”

阮姗姗酝酿片刻，缓缓说出堵在心头的猜疑：“我记得寒烟姐你今天从家里出发去疗养院时，有人专门来接你。”

哟，她果然很在意。

阮寒烟又联想到叶空在车上感叹的那番话，心头愈发确定阮姗姗对他信手拈来的‘虚假身份’动了情。

严格来说，这更像是一种原始欲望在作祟，越得不到心里就痒，越痒就会越去钻牛角尖。

“噢，你说他啊。”阮寒烟随手撩了撩耳边的碎发，“我有邀请他一起来，但他说没兴趣。”

阮姗姗目光颤动：“你怎么跟他说的？”

“这个嘛。”阮寒烟作出思考状，故事张口就编，“我说我妹妹今天订婚，大喜的日子让他来沾沾喜气，但他说有事儿就拒绝了。”

根据叶空叙述，上次用假身份打探阮姗姗时，他是站在认识阮姗姗和阮寒烟的立场上进行的，换句话说，他知道今晚订婚的主角是阮姗姗。

在这样的前提下拒绝，其中的含义已经直白到了极致。

阮姗姗手中的香槟晃了晃，声线也跟着微微起伏：“意思是他很忙？”

“算是吧。”

“这么忙还有空接你去疗养院……”她的语调逐渐发生变化，方才还顾及的‘姐妹情深’有坍塌之势，“你跟他什么关系啊？”

“这个嘛。”阮寒烟无辜地眨眨眼，“算是朋友？”

“啪”的一声，装有香槟的高脚杯跌落在地，碎了个稀巴烂。

还好大厅热闹非凡，巧妙掩盖了这细小的动静。

阮姗姗动了动僵硬的手指，扯出一个极其违和的笑：“朋友？”

“你们俩的朋友关系，可真是亲密得不得了呢！”阮姗姗混迹名媛交际圈多年，太清楚‘朋友’二字在男女之间意味着什么，压根没有纯友谊可，“到底他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是他的女朋友？”

阮寒烟情绪平和道：“只是普通朋友。”

“阮寒烟！你真把我当傻子？”她越是淡然，越是能把阮姗姗激得歇斯底里，“你俩没关系他能待你到这种地步！你肯定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