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意思。”阮寒烟刻意忽视那些疑惑的目光,直起身体面道,“冒昧了,我去接杯咖啡。”
“等等。”
阮寒烟身形顿住,没回头,她能想象周煜璟此刻看向她的神色。
“帮我也接一杯,秘书。”他语调平静。
“好。”阮寒烟应下。
刚要走到门口,高琳的声音冷不丁在背后响起。
高琳明显是在跟周煜璟闲聊,句句不提她,但句句又好似在含沙射影她。
“我很好奇周总对什么样的女性感兴趣。”
“你见了这么多女性,对女性的喜好应该不止停留在皮囊吧?那句话怎么说的,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,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,我认为周总会更看重女性的内涵和能力。”
“毕竟花瓶除了当摆设,也没其他作用,你说是吧?周总。”
阮寒烟深吸一口气,夺门而出。
说她是花瓶,说她长了一副没用的皮囊。
阮寒烟心里直犯堵,一股说不清的苦涩缓缓蔓延。
她想做到不在意,但高琳说的话字字诛心,18岁那年的变故来得太突然,这么多年过去了,光是活下去就耗尽她全部力气,又怎么可能去在意内涵呢?
爸爸还在世时,她也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,她也会很多东西,她也是被人艳羡的存在,但……
阮寒烟嘴角泛起苦涩的笑,不知不觉已经连喝了好几杯咖啡。
然而即便喝再多咖啡,也将心头的苦闷压不下去。
“我只见过酗酒的,没见过酗咖啡的。”
熟悉的嗓音带着揶揄,阮寒烟手一抖。
“咳咳咳!”她剧烈咳嗽,纸杯中剩下的咖啡撒了一地,抬头看向始作俑者,正姿态闲散地抱着胳膊,好整以暇地凝视她。
阮寒烟平复好呼吸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他不是在跟高琳一行人聊天吗?
“我的秘书接咖啡接了半天也不见回来。”周煜璟淡声道,“她长得那么漂亮,要是被拐走了怎么办?”
这会儿他口中说出‘漂亮’二字,阮寒烟不觉是褒奖,反而像一种讽刺。
于是她怼回去:“漂亮又怎样?还不是花瓶!”
话音刚落,她就后悔了。
这极具情绪化的一句话……
她慌乱地看向周煜璟,就见男人眉眼染上笑意,看她的目光满是戏谑。
“我的小秘书这是……”
阮寒烟下意识吞咽了一下。
“吃醋了?”他刻意扬起尾音,跟逗小孩儿似的。
阮寒烟本就不爽,现在见他春风得意心头更不爽了:“我吃什么醋!我才没有,你关爱你的员工我喝我的咖啡,我招你惹你了吗!”
周煜璟黑眸闪烁,嘴角仍旧噙着一丝笑,步步冲她逼近。
阮寒烟警觉地环抱自己: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秘书也是员工。”周煜璟放柔声调,“公平起见,是否也该关照?”
“你——”
“咚咚咚!”
蓦然传来敲门声。
“周总!你在里面吗!周总!”
是高琳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