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个贼喊捉贼。
阮寒烟见过不要脸的,却没见过又蠢又坏又不要脸的。
今日的出行,乃至强行让她一同前来深城,归根结底都是周楚宜一个人的无理取闹。
就因为她讨厌自己,对自己有偏见,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将所有恶意倾注于自己身上。
而她呢?
竟然不知羞耻地卖起了惨!
“我知道的,嫂子,你一直都不喜欢我。”眼见吃瓜群众愈来愈多,周楚宜演得是一个声泪俱下,“你知道我普通话不好,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欺负我,这样就算我受委屈也没人帮我说话!”
行,已经开始颠倒黑白了。
再配上她这幅可怜兮兮的卖相,与阮寒烟的面无表情形成鲜明对比。
这个世界,大多人只是肤浅的生物,他们不会管事情的真相,看着谁处于弱势便向着谁,不分青红皂白地充当所谓的正义之士。
“喂!你怎么当嫂子的!有把小姑子欺负成这样的吗!”
“哎哟,这孩子多可怜啊,不知道她嫂子有多恶毒。”
“诶,她嫂子长得还挺漂亮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!”
“你没听过吗?越漂亮的女人啊,那个心越是跟蛇蝎一样毒!”
这些话像污水一般往耳里灌,阮寒烟莫名想起记忆中那些可憎的面目。
她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唇:“你演够……”
“喂!你们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!”
倏然,一道女声打碎所有的闲碎语。
“没搞清楚就开始站队,该说你们愚昧还是坏啊?”那女声拔高了几度,“我刚刚可是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全程对话,人家什么也没说,只是建议她把买的东西先托运回去,这也有错吗?”
人群自然散开,为这位女士让步。
视线尽头,是一道熟悉的剪影,一头利落的短发,白t牛仔裤,她生了一张娃娃脸,但眼窝很深,看人时目光自带穿透力。
阮寒烟怔怔看着她,思绪仿若在真空中被拉扯。
周围的一切声音好似都消失了,她的眼中只剩前来解围的女人,目光随之而动。
直到女人拉起她的双手,唤她的名字。
“寒烟,真的是你?”
阮寒烟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小……鸢?”
林鸢扬起一个爽朗的笑:“对!是我!哎呀,我刚才只觉得眼熟,还不敢确认呢!”
“你怎么回深城了?我记得你离职时说要回港城办事,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阮寒烟欲又止。
“噢,没事,不想说也没关系!”林鸢善解人意道,“既然遇着了,我俩要不找个地方唠唠?”
阮寒烟目光往后看。
林鸢霎时福至心灵,跟着看过去,触及到周楚宜怨怼的眼神时,恍然大悟地一拍手:“哎呀,瞧瞧我这记性!”
立刻上前笑眯眯道:“美女,刚好我开了车来,我帮忙把你的东西送回去行吗?”
周楚宜一脸警惕:“你是谁?”